絳州,從時間上看,現在應是已經到了蘆州了。”
蕭綽詫異地挑了挑嫵媚的雙眉,說道:“把箱子呈來給朕。”
彎刀小六從身邊提起一口箱子,雙手呈遞向前,蕭綽身邊一名女衛立即上前接過,然後要提到殿角几案上去開啟檢查一番,蕭綽不耐煩地道:“無須提防,把它拿來給朕。”
女衛聽命把箱子提到御案上輕輕放下,蕭綽凝神看向那口半尺多厚,兩尺見方的箱子,見上面的封條和火漆仍完好無損,顯見不曾被人動過手腳,她舉手撫摸著箱子,心頭一隻小鹿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
箱裡會有些什麼?按照當初兩人的計議,當前要配合她消滅慶王,今後在三方鼎立的格局下還要與契丹有所合作,這口箱子裡理所當然,應該有合攻銀州與取慶王的計劃,除此之外呢?他……他會不會贈我些私人之物?否則何必做得這般嚴密,連他的兩個義弟也要瞞著。
一時間,蕭綽競有些緊張、羞怯和期待起來,從叱吒風雲的一國帝后,恢復了一個小女子的情態。
趙匡胤駕崩、趙光義繼位、楊浩受封節度的訊息她已經從自己的訊息渠道獲悉了,她可深深明白這兩個官職意味著什麼。楊浩年紀輕輕,短短兩年間便位極人臣,而且開府建衙,順理成章地成為一方諸侯,這種升遷速度真是聞所未聞,使得籠罩在這個男人身上的迷團越來越多,她越想看個清楚,越覺得他籠罩在迷霧之中,叫她看不清楚。
宋廷一直不遺餘力地削弱節度使的勢力,集權於朝廷,竟會放他一個有實權的節度使?這件不合情理的事更令冰雪聰明的蕭綽百思不得其解,聯想到趙匡胤突然的暴斃,她甚至大膽地想象,會不會楊浩與趙光義有所勾結,趙匡胤之死是一樁天大的陰謀,所以楊浩才獲得豐厚的回報,得任節度……
可是儘管汴梁發生的事情透著詭譎蹊蹺的味道,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她也無法判斷當時的真相,一面要念著宋國政局變化對她契丹的影響,一面又不可避免地想著那個叫她割捨不下的男人,這些日子在上京,無論意氣風氣處理朝政,還是低眉信手御園賞花,一絲情念中總是惦記著他,這時真的得到了他的訊息,蕭綽這樣的女中豪傑竟也不由生起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來。
摸索良久,她才撕下封條,開啟兩個釦環,將那箱子輕輕地開啟。
箱子開啟,蕭綽便眼前一亮,她什麼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到箱中競是一片泥,一片膠泥。箱底固定著一塊木板,板上竟然是一副沙盤,那沙盤以膠泥塑成了山川、河流、城池的形狀,惟妙惟肖,十分逼真蕭綽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慶王,這些日子沒少琢磨銀州形勢,她只輕輕掃了一眼,便看出這沙盤塑的正是銀州地形,蕭綽柳腰輕折「專注地看著這副新穎別緻的地圖。
契丹人征戰沙場,統兵大將有時也會聚沙石為圖,演示雙方兵力部署,與部將討論兵事、研究對策,但是很少製作如此精細、詳細的沙盤。這具沙盤在手,如同自空中俯視銀州,將那裡的山川形勢盡展眼中。
蕭綽見箱蓋內層還沾著一封信,便取下來在燈下展開看了起來。
信無收信人、書信人的名頭,沒頭沒尾,開宗明義地便講解雙方如何用兵,如何南北夾攻,謀取鉻州,整篇信看罷,又翻過來掉過去仔細打量,再也沒有旁的東西了,蕭綽臉色漸漸落寞下來。
她折起書信,抬眼望向彎刀小六,淡淡地問道:“就這些?楊浩沒有再交待你什麼?”
彎刀小六還未答話,鐵牛已搖搖頭,憨笑道:“娘娘,我們連大人的面都沒見著,就被打發到契丹來了,哪有可能還得到大人的什麼吩咐,不瞞娘娘,這箱中是什麼東西,我們兄弟倆都不知道,大人把它送來時,就已是封好了的。”
蕭綽的眸光黯淡下來,冷淡地道:“朕知道了,你們回館驛歇息,候朕的回信便是。”
小六和鐵牛面面相覷,不知皇后娘娘何以忽然露出不悅之色,二人也不知楊浩信中都說了什麼,只有告退而出蕭綽吁了口氣,仰身往椅靠,揮了揮手,幾名女衛便也躬身退了出去。殿中頓時靜了下來,半晌,蕭綽張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副精緻的沙盤,眸中漸漸流露出一抹幽怨:“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和我之間,就只有互相利用的關係嗎?”
從醉意朦朧中被他佔有,再到含羞忍辱主動挑逗,直至最後枝他粗暴的▲r,十蕭綽的臉頰有些發燙,一雙明眸也瀲灩起一抹誘人的迷離。不可否認,當她第一次與楊浩成就孽緣的時候,她是又羞又憤,恨不得把楊浩千刀萬剮的,哪怕後來主動挑逗他,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