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韌性,如今反倒成了比石塊壘就的城池更好的憑仗。
如果是磚石所的城牆,在這樣的巨石轟砸下,很容易就要碎裂坍塌。
城頭北漢軍也在頑強地城下的宋軍還擊著,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陣勾魂般的弦張聲後,便像蝗蟲一般從城頭襲向城下的宋軍。絲毫不亞於宋軍拋射規模的巨大石彈,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空中慢慢旋轉著,轟地一聲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個三尺深坑一蓬泥浪,疾速向前翻滾出數十丈距離,巨石輾過,一路血肉……
雙方在這城城下已經僵持了半個月的時間。在趙匡胤派兵剪除北漢都城外圍周縣的同時,便已親率大軍直搗北漢腹心。半個月來,雙方損失都極其慘重,相形之下,城中的北漢軍無比城下的宋軍損失更大。
儘管他們佔據了地利士用命不乏勇敢,都城府庫中也有充足的糧米和武器,但是比起此番御駕親征的大宋軍來,卻仍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兵微將寡。
攻城的宋軍十倍於北守軍,他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武器裝備堆積如山的糧米供應,後續糧秣仍在源源不斷地運來,而城中則是消耗一些少一些今在箭矢方面,他們已經不得不撿拾宋軍射進城來的箭枝才能滿足城頭守軍的需要。戰爭的較量,很大程度上就是雙方國力的較量,大宋如今的國力較之北漢豈可同日而語。
這一戰官家勢在必得。這一年。趙官家剛剛四十一歲。
如今正是他經驗、精力、智慧都已到巔峰狀態地年齡。他有雄才之略。更有放眼全域性地戰略眼光。他知道。如今芶延殘喘地南唐、南漢、吳越、乃至明降實為割據地陳洪進都不堪一擊。早晚他會對上真正可堪與他一戰地強敵:契丹。所以來了。
他這番御駕親征討伐北漢。醉翁之意乃在契丹。他地目地就是要趁北國內部不穩他們南侵地一個重要橋頭堡北漢國拿下來。為今後討伐契丹回幽雲十六州做準備。
這時地趙官家不只有雄才大略。他地個人武勇也不曾稍退半分。這時地他是那個一條蟠龍棍。打遍天下八十四軍州地那個趙匡胤。在他親自統率之下。大宋禁軍人如虎、馬如龍。一路西來勢如破竹。連一個像樣地抵擋都沒有遇到。就連北漢軍所謂地無敵將軍劉繼業。也是一戰即潰。望風而逃。北漢國地外圍州縣城池已經一一陷落在他地手中。如今只剩下這一座孤城。北漢最後地憑仗。在這裡。他終於碰上了第一場硬仗。也是此番御駕親征地最後一仗。
趙匡胤勒馬立於高崗之上。俯瞰著眼前搖搖欲墜地北漢都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葉孤舟。隨時會遭到覆頂之災。卻總是重新出現在浪尖上。那城頭、城下。就像一臺不知疲倦地絞肉機。在飛快地收割著人命……
戰陣經驗豐富地趙官家。同時也是一個體恤士卒。不肯無辜多傷人命地仁厚將領。他不是不知道用這種殘酷地手段強行攻打要付出多麼巨大地犧牲。那得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條始終無法逾越半步地護城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速戰不決。天知道北國那個病弱卻不乏野心地新皇帝能不能整合諸倍。再度興兵?
二十多年前,他的老上司後周太祖郭威,攻打河中城曾經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長達一年的圍城之戰,損耗了無數糧草,但是傷亡卻是最低的,最終他拿下了那座堅城。但是,誰能給他趙匡胤那麼長的時間?
要速戰速決嗎?十多年前,比他趙匡胤更具雄才大略的一世英主柴榮御駕親征,攻打壽州城,徵發了宋州、州、陳州、徐州、宿州、許州、蔡州等地壯丁數十萬人,日夜不停挑燈夜戰一個多月,壽州城竟巍然不動!
拋機損壞了數百架,光是那近百萬顆石頭就能把壽州城填平,但是南唐大將劉仁瞻仍然死守城池,壽州城始終不曾陷落,直至周圍州縣盡數落於宋人手中,壽州依然飄揚著南唐的旗幟。直到後來,他重病昏迷,已經喪膽的部將獻城投降。
如今這北漢都城中的守軍也不是上下一心,個個不怕死的。五天前就北漢南城守將洛遷在宋軍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下嚇得魂飛魄散出城乞降,可是他是刺殺了監軍揹著許多下屬守將私自出城的,事先既不曾喊話,又無白旗可打,出得城來,還未及言語,就被一個驍勇的宋軍小校搶上前去揚手一刀把他劈為兩半。這位洛將軍糊里糊塗死在宋軍小校手裡,因他臨戰投敵人眷屬又被守軍在城頭處斬,這一來,有心棄械投降的守將也堅定了信念,死守著城池,盼望著契丹人的大軍來援。
不能從內部攻破,那麼徵調民夫壘土山攻城又如何呢?在這地廣人稀的西北地區,整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