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丁浩老孃的日子。>;這本書這三個潑皮出了城,興高彩烈地走在鄉間小路上,一路左顧右盼,倒也不嫌氣悶。
他們很少到鄉下來,看著鄉間風情自然感覺別有一番味道。偶見有人田中勞作,他們便佇足看一陣兒。間有小村姑荷簞路地,他們也賊眼亂瞄,人家迎面來時品評一下臉蛋,人走過去了,再品評一下**蛋,嘻嘻哈哈,自得其樂。
只是這**的日頭,已經有些叫人受不了了。鐵牛和大頭扯開那身粗布衣衫系在腰間,露出一身黑黝黝結實如鐵鑄的身子這才涼快了些。
五代末期至宋以來,民間多好刺青,有人不但全身刺青,甚至連舌頭上都紋上圖案,受此風氣影響,這三個潑皮自然也不例外。鐵牛胸前紋了一頭獨角犀牛,牛眼圓睜,好似就要狂奔而來。大頭背上卻是一隻下山虎,虎身正趴在肩頭,前踞而後恭,張牙舞爪,虎頭正在胸口處,好似就要擇人而噬。
那時節與現代同,現在有紋身,好像是把流氓的招牌掛在身上,良民百姓要敬而遠之,那時候普通百姓紋身是很時髦的事,偶有村姑路過時,不但不怕,那一雙眼睛還免不了在他們兩個身上多留連幾眼,惹得兩個潑皮挺胸靦肚,得意洋洋。
彎刀小六可就慘了,他本:_著今天要去見大哥,還要見大哥的老孃,得穿著體面些才好是便把他從別人那兒蒙來還來不及抵價賣出的一套公子袍穿在了身上。
彎刀小六那質,穿上公子袍真是猴沐衣冠,不倫不類,他倒是自然感覺十分良好,哪肯像身旁那兩個潑皮一樣扒個光脊樑,所以走得一身透汗只得開啟那附庸風雅的扇子遮在頭上蔭涼。
眼看前邊就到了李家:,彎刀小六有氣無力地呻吟道:“赤日炎炎似火燒……”
大頭了衣衫也覺難耐道:“最好有瓢涼水澆。”
鐵牛好氣地道:“熱了便去樹下歇著。吟地什麼鳥詩。”
彎刀小六聳肩道:“你自己學問。羨慕咱麼?”
“我呸!你有個鳥地學問……”
二人正在鬥嘴。大頭走過前邊一片莊稼。大喜叫道:“前邊有河去飲兩口水。洗個涼爽再去尋大哥如何?”
小六和鐵牛聽了立時撒腿奔來見前邊果然一條大河。河水浩蕩。白浪翻滾。看得大爽。小六便道:“有河怎不早說。走走走。咱們去……咦!那群人興高采烈而來了什麼寶貝?”
三個潑皮本是好熱鬧地。急忙快步迎上去只見男女老少許多人走出莊子來。頭前四個大漢抬著一個豬籠。三人往豬籠裡一看竟然是個好美好美地小娘子。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吧著身粗糙地月白色麻布衫裙。身上有些骯髒。一頭烏油油地青絲凌亂。可那張美麗地瓜子臉。卻清秀俏麗。
彎刀小六沒讀過書,也說不出到底怎生好法,就是覺得見到這位小娘子的感覺,就像他前幾日在寶石鋪子裡看那老掌櫃的一刀剖開那胚石胎,露出裡邊綠汪汪的一片美玉時一般,叫人眼前一亮,心花怒放。
這麼一個惹人疼的小娘子,那雙纖纖小手卻被粗麻繩反剪著綁在纖細的腰肢後面,蜷著身子臥在豬籠裡。她那剪剪雙眉下睫毛兒長長的,一雙眸子凝滯不動,彷彿對周圍的一切已視而不見。
彎刀小六一見忙攔住一個喜氣洋洋走來的大漢,問道:“這小娘子做了甚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大漢一見是個外村人,正是為李家揚名的好時候兒,忙道:“這小娘們兒耐不得寂寞,偷奸養漢,喪倫敗德,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死?說起來她是董家守寡的婦人,她婆婆才是我李家莊嫁出去的姑娘,可是董家男人死絕了,我們李家這是替天行道,仗義拔刀啊。”
宋朝通姦之罪,男子判徒役三年,女子判徒役兩年,相當於現在的勞改。但是朝廷雖有相關的律令,比較封閉落後的鄉村卻仍習慣不報官而用私刑。一般來說,法律雖不認可這種行為,通常也不禁止,尤其是這種事多是全村人一致透過,全體施行的,法不責眾,一旦處理起來棘手的很,萬一激起民變那就成了丟烏紗甚至丟腦袋的大事,所以官兒們大多裝聾作啞。而民間私刑,則要殘酷的多,最常用的就是“浸豬籠”,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彎刀小六一聽,連連點頭道:“仗義,真是仗義,這樣的婦人著實該殺。,怎麼就她一個呀,她那賊漢子呢,可是已經亂棍打死了?”
那大漢道:“她那姦夫是丁家莊的管事,那丁浩如今也犯了事兒,丁家正要整治他呢,丁家的人輪不到我李家去管,我們便只懲戒這小淫婦便是。”說完便急急地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