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給了顧白緩衝期，沒有急著讓她修行，而這小妮子，招呼也不打，轉頭就給跑到了人間。
她這次來的突然，不像之前那般，特意告知鬼王會來，於是，她就見到了這麼一幕。說實在話的，顧清珏的落魄樣，顧白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可那都是從前啊！
以仙界的時間來算，與他上次見面不過隔了幾天，可之前還一副白衣華服的俊美書生裝扮，這會兒卻一身狼藉。
他蒼白的胳膊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傷痕，淤青滲透了肌膚，露出的顏色猙獰又可怕。身上的衣袍，此時也從白色染成了點點猩紅之色，破爛不堪。
顧白被震驚的挪不開視線，她微張這嘴巴，若非那頭特有的霜雪銀髮，她幾乎不敢相認，眼前這狼狽不堪的少年，正是那高高在上的鬼王。
落魄的一面突然被人看到，還是自己無比熟悉的人，鬼王的面上卻是一片平靜，態度也與從前幾乎無恙，唯一的不同便是語態帶了幾分歉意。
“抱歉，嚇著你了。”
顧白是真的被嚇到了，她快步上前，瞧著那大大小小各處傷口，眼中的心疼不言以表，“是誰傷了你！”
她對鬼王並不是沒有半點情誼，到底是曾經自己一手養大的，她都捨不得打呢，就被人給打了，讓她如何肯罷休。何況，以她的認知，鬼王幾乎不會主動惹事，除非逼不得已。
顧清珏看著她，他的臉上倒是太明顯的傷，一張俊美的臉龐，沒有絲毫受損。此刻的他，嘴角綻放著輕鬆的笑容，望著她，輕聲道：“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不是誰傷誰就能定義的。”
顧白皺眉，聽不懂其中意思。
然後就聽他道：“白姐姐可知道我是如何成為鬼王的嗎？聽說魔界有個魔域，那地方尋常人都找不到路口，便是找到，也是九死一生，而鬼界，同樣有一處鬼域。”他說著，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顧白，他很開心，便是那麼久不見，她眼中對他的在意，還是如當初那般，原來，他也有人在乎。
“我不清楚魔域的狀況，不過鬼域的情況卻很複雜，哪裡鬼怪無數，很多都是生前有著極深的怨念匯聚而生，他們身兒為鬼，性格殘暴，手段也更是狠辣，便是閻王殿，也頗為頭疼拿出地方。”
顧白眉頭越皺越深，有些時候，她的腦子還是很開竅的，就比如這會讓，她當即就道：“你能平安無事的當你的鬼王，是因為與閻王殿簽了協議？而協議的內容，便是那塊鬼域？”
顧清珏大部分時間像個精緻的冰娃娃，不苟言笑，眼中也沒什麼感情，看什麼都是灰濛濛的，唯有見了顧白，才能見到那為數不多的光芒。
面對顧白，他從不撒謊，聞言，也只是點頭，“是。”
顧白心疼壞了，能讓他說出性格殘暴這句話，那究竟是何等反人類的性格？
“那你就沒有想象其他辦法？比如，直接毀了那鬼域？”
鬼王及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片刻後，搖頭道：“毀了鬼域，那些地方的鬼怪就會跑出來，到時候人間就會大亂。”
其實認真說，人間亂不亂他根本不在乎，從前願意與閻王簽訂這個協議，不過是想著他的白姐姐，或許在某一處開心的活著，所以只要她還在，他便不允許這些惡鬼出來擾事。
顧白沉吟片刻，最後急的撓頭，“那你就沒想過其他辦法？你如今還能壓制這些鬼怪，可一旦有一天壓制不了了，你覺得閻王殿那些人還能放任你？又或者，鬼域那些鬼怪，他們會放過你？”
這是條死路，容不得他半點鬆懈，一旦露出破綻，無論是鬼域，還是閻王殿，恐怕都不會讓他活下去。
鬼王卻沒想那麼多，平靜道：“活一天是一天。”
他的出身沒有人看好，死了，或許也沒什麼人心疼。
顧白卻愣住了，因為她發現，鬼王不爭不搶，除了對這世界沒感覺，更大的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活著！
是了，他的傷口很快就會恢復，而他本身就不是人，便是自我了斷，可能都不能完全殺了自己。就比如這會兒，以他的能耐，真的會讓自己落到這般落魄的狀態？那些惡鬼再兇殘，他這個天生天養的鬼子，真的能被他們所傷？
顧白越想越心驚，可這次，她卻沒有開口，反而是將這個秘密放在心底。
“先不說別的，先處理下傷口吧。”
鬼王安靜地看著她，只是因為顧白低著頭的緣故，他看的並不真切，唯一能看到的，便是她很不高興。
“為什麼不高興？”鬼王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