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能感覺到顧白在躲著自己,為何躲著自己,他心中門兒清,可那又如何?她躲著他,他難道就不會去找她?
小大夫是個聰明人,她現在躲著自己,不過是欲蓋彌彰,而他,如今就要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妖皇自負驕傲,也因此,顧白覺得這傢伙即便會捅破這層窗戶紙,也絕對不會是現在。可現在,他偏偏就這麼做了。
她沉吟片刻,又道:“妖皇還記得你我之間的賭約嗎?”
妖皇唇角一勾,笑得涼薄又冷漠,“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翻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麼。”
顧白低估了他不要臉的程度,她眉頭微皺,許是在想如何回答,可妖皇卻不願再等下去了。
他道:“從今往後,你不準在躲著我。”
顧白微楞過後,抬起雙眸,她的眸中依舊是那片清清澈澈,毫無波瀾,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妖皇微微一怔。
她道:“你我之間的合作,就此停止。”
幼兒時期與少年時期,他們便是喜歡自己,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可這個時期的妖皇,卻是最最危險的,甚至,比他的最終的模樣還要危險。
他現在精神力不穩,做事隨心所欲,根本沒什麼顧忌。
任務雖然重要,可顧白想了想,命更重要,他現在的治癒率已經很高了,之前穩定在60%以上,這一個月以來,又上升了些,沒了她,再找一個醫術相對高明一點的,應該沒問題。
不過怕就怕,這傢伙根本不讓她走。
這一剎那,顧白想了很多,而妖皇的反應,果然不出她所料。
他根本不讓她走,甚至一聽她說要離開,眸中頓時怒意大增,身後更是掀起了狂風,好好的寢室,不過眨眼時間,愣是變成了一片廢墟。
顧白好歹也有金丹期,妖皇雖然聲勢浩大,卻並不想她受傷,只是她看著這屋子,不由又想起之前,這短短的時間,他已經拆了兩座殿了。
她默默地嘆了口氣,見他如此生氣,她反倒不惱,甚至還十分平靜。
“你想離開?”他見她越冷靜,心中的怒意便越甚,一股無名怒火,幾乎將他所有理智都燃燒殆盡,而偏偏,始作俑者卻什麼表示都沒有!
顧白之前說離開,不過是提議,見他動那麼大的火,為了自己安全,還是十分的識時務道:“我只是提議,不過妖皇似乎不想讓我走。”
妖皇冷笑了一聲,這該死的人類永遠都這般淡定從容,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甚至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為所動。
“我真是討厭死你這副樣子了。”他眯著雙眸,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顧白很無辜,她雖然知曉她與妖皇之間,走到這一步,她也是有責任的,可大部分時間,她其實都很盡責,為了他的病,她也費盡心血,她知曉他是病人,與他計較沒什麼意思,可聽到這,她都有點想笑了。
這是被氣笑的!
“我若非如此,怕是早兩個月前,命就已經沒了吧。”
她一開口,妖皇愣了下,想到他剛醒來時,的確是動了一分殺念。
他的愣神,在顧白眼中無限放大,她攤手,覺得這談話沒什麼意思,“你看,我只是你的大夫,雖然我的治療手段有所不同,可我並不想將自己賠進去。你若是願意聽我說,我們可以繼續,可若是不願,那這場談話就此終止。”
妖皇本可以打斷,甚至將她軟禁,除了妖族,哪裡也不準去,可他清楚,軟禁不過是暫時的,最終,他深吸一口氣,表示她繼續。
“你說。”
顧白見他極力隱忍,也沒拐彎抹角,只是道:“你現在的狀況,興許是治療的副作用,等以後徹底好了,這副作用興許也就沒了。所以,為了你以後不後悔,我希望你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可以稍微考慮下自己,考慮下以後。”
她的話說的很清楚,無非就是覺得他現在只是一時衝動,或許哪天恢復,會恨不得抽死這個時候的自己。當然了,她也是為自己考慮,至少,他若聽進去了,眼下她是安全的。
這是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妖皇死死盯著她看了許久,這才道:“可以。”
顧白目的達成,鬆了口氣,面上卻道:“那麼這段時間,請配合治療。”
妖皇沒理會,只是道:“從今往後,你不準躲著我!”
顧白怕激怒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喘息時間,沒半點猶豫,點頭道:“可以,您還有其他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