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要走的，不過顧白走的並不快，可即便不快，光那背影，也足夠讓少年妖皇難忘的。
他幾步並一步，飛快將人攔了下來，明明只有幾步遠，他的後背卻溼了，一想到以後他的人生中不會再有她，兩人從此天涯陌路，他的心臟便再一次抽疼了起來。
他小聲開口，帶著後悔的懊惱與悔恨，“不要走……”
顧白麵色平靜，只是那雙紅透的眸子卻出賣了她，她緊咬著下唇，無論他如何挽留，始終不曾開口。
她這模樣讓少年妖皇心疼極了，自他醒來，少女在他眼前都是從容淡定，笑容燦爛，何時……何時這般受傷過？而這罪魁禍首還是自己，他自小都溫和謙遜，第一次這般混賬，可道歉的話到了嘴邊，愣是說不出口。
只是他雖不說，手卻執拗的抓著她，深怕她離開。
兩人就這般對峙，誰也不讓，顧白不是沒有反抗過，可他力氣其大，愣是掙扎不開，最終，她氣笑了。
“妖皇，我並非是你的那些僕人，我若要走，你以什麼位置阻攔我？救命恩人嗎？我不需要你的這個恩了，或者，放我走，就當還了我這恩，從今往後，你我再無關係，你也不必再為難了。”
少女應是氣極了，她失去了一慣的冷靜，一字一句，字字戳心。
少年妖皇的身形晃了晃，可他也清楚，若是放手了，兩人真的便如她所言，再無任何瓜葛了。
“你不要走，我道歉。”
少年妖皇能說會道，可這一次愣是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這乾巴巴的道歉，果不其然，讓顧白笑了又笑。
“好，現在歉也道完了，你可以鬆手了。”
少女的眼中再無先前的怒意，聲音也開始平靜，她看著他，又不像看他，因為她的眼中再無他的倒影。
少年妖皇極了，原本就抓著她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顧白眉頭微皺，卻並無出聲。
周圍，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無人敢出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得顧白眼睛都有些酸澀了，她眨了眨眼，然後就發現對方握著她手腕的力氣漸弱，這是她離開的機會，而她也沒錯過。
她伸手，輕而易舉的睜開了他的手，側身離開那一瞬，人卻突然跌落到某個懷中。
“我說了，不要走。”此時的顧白看不見少年妖皇，也因此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陰霾。
不過有518在，有些資料還是會實時跟進，就比如這會兒，它就提示道：“白白，少年妖皇的資料不穩定，有暴走黑化的傾向，你小心應對。”
不過，資料不穩定也只是暫時的，在她乖乖呆在他懷中後，這些資料也就降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我只是不想讓你走，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只是在你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明明不想這樣對待你的，可我總惹你生氣。”先前說不出的話，這會兒倒像是打通了一般，一股腦兒全都吐露了出來。他抱著她，又緊了緊，“我沒有想禁錮你，也沒有想羞辱你，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你是特殊的，可我害怕。”
話戛然而止，他說他害怕，可其實連他自己害怕什麼，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自他醒來，心中總纏繞著一縷心慌，他說不出這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顧白安靜地聽著他說完，然後偷偷地鬆了口氣，這該死的大豬蹄子，可總算開竅了，那接下去給他梳理精神力應該也沒那麼難了。
斂下勾起的唇角，她眨著溼潤的眼珠，似是不敢置信，“你……”
少女的眼淚欲落未落，顯得整個人特別的楚楚可憐，讓人只想抱在懷中好好疼愛，可少年妖皇忍住了，先前抱著她，是情急之下，可現在理智迴歸，他就應該尊重她。
“對不起，是我不夠成熟，傷害了你。”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深情似海，沒有半點遮掩。
這下顧白更驚訝了，又或者說是驚悚。他們兩人相識很戲劇化，就跟戲文裡唱的一樣，可她很清楚，這不是戲文，妖皇也從未喜歡上她。
可幼時的他，少年時期的他，似乎都對她一見鍾情了。
她不是不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可發生在他們身上，那絕無可能了。
他們會在幼時一見鍾情，少年時期一見鍾情，沒理由後期無動於衷啊？即便不會如當初那般強烈的感情，可至少也不會如此冷淡。
帶著這份懷疑，她詢問了下518。
可惜，關鍵時刻的518總是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