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種被蕭炎隨手丟在了小屋內某個角落,顧白很快便感應到了,她拖著受傷的身體往後移了移,然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生辰八字,混合著魂氣,一點點的燃盡。
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符燃燒的很慢,那邊,魔物也有所察覺,一腳踹開死纏著他不放的蕭炎,一雙血海雙眸,死死的盯住了顧白。
“凡人!你在做什麼!”雖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可潛意識裡的不安,讓他心生怒意。
顧白只覺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可她不能慫,非但不能慫,還要囂張!
“我做什麼,很快你就知道了。”她勾著唇,笑得滿是譏諷。
她故意引他生氣,原因無他,一個人生氣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
魔物先前就被她傷到了,周身的濃郁黑霧像是被戳了數個洞,一點點往外洩,這會兒被她一激,更生氣了。他一步步走過去,明明沒有實體,卻有萬鈞之重。
離得近,壓迫感也越重,顧白忍不住想要往後移,可這個時候不能慫,她仰著頭,承受著撲面而來的陰寒煞氣,讓她覺得自己舌頭都凍住了。
她張嘴,勉強發出了一個輕音。
“滄畔。”
聲音很輕,除了那魔物,其他誰也沒有聽清,可就是這麼輕的一句話,震得那魔物連連後退。
三百年了,他東躲西藏,就算是那小狐妖都不知道他真正來歷,可眼前這個骨齡不過十六的少女,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你是誰!”
滔天怒吼之下,顧白被震得又是一摔,幸好,手中的黃符已經燃盡,她揚唇,笑得無比甜美,“我是誰,一個死人就不用知道了。”
混到滄畔這種修為的,對自己的死多少都有些感應,那種迴天乏力的感覺,修為一點點被吸走,是他第二次體驗了,且一次比一次糟糕,他盯著眼前狂妄的少女,霎時間,風雲四起,殺氣騰騰。
“就算本尊要死,你也得給我一起陪葬!”
滄畔擺明著要拉人給他陪葬,顧白又不傻,怎麼可能讓他輕易得逞。於是,在第二次漫天符雨下,滄畔被壓的動彈不得,更有道道雷光閃電在其身爆出。
先前一次,符文只在他周身爆炸,很少能真正攻擊到他,可這一次,隨著魔種啟用,滄畔的修為一點點被吸走,濃重的黑霧身軀也無方才那般難以攻破。
滄畔如今哪還能再對顧白下黑手,只拼死掙扎,試圖躲過這該死的吸力。
顧白暫時安全了,笑眯著雙眸,看著他越來越淡的身影,惡劣開口,“別掙扎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是喜歡煉丹嗎,我啊,就將你煉給這魔種。”
最後兩字,她說的很輕,可滄畔聽到了,他倏然怒睜雙眸,滿目不可思議。他能看出眼前的小姑娘修為純淨,絕對是正道血統,可她居然能拿到魔種!要知道,就算是魔族,輕易也拿不到,除非那一位……
心中越發害怕,對死亡的恐懼,也有對那位的恐懼,他哆嗦著,牙齒打顫,“你是誰,你不是正道的,你……”最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濃霧就越來越淡,直至徹底煙消雲散……
滄畔消失了,與這天地間,這世上,再無他的蹤跡。
顧白咳了幾下,將胸口淤血吐出,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彎著腰,將發了芽的魔種丟入須彌戒中,然後,又走到煉丹爐下,看著那即將熄滅的小火苗,心疼的從戒中找了個法器盒子,將它一併收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了,可她不能休息,滄畔雖身死道消,可陣法還在,她還得喚醒蕭炎,以及那個昏迷不醒的雲玄。
她隱約能感覺到夜即歡為什麼收留她,不會是因為什麼好心,他與正道為敵,卻收留著正道最引以為傲的五靈根天賦之子,怎麼看都得將正道氣瘋,若是再將她養歪,用著正道的術法與正道為敵,怎麼看都覺得是種樂趣。
既然他喜歡,那她就按著他喜歡的方式前行。
只不過與正道為敵前,先要與正道為伍,成為他們人人稱讚的後起之秀,在這種巨大的反差下,再與正道為敵,她覺得肯定能滿足夜即歡某個極為惡劣的趣味。
蕭炎沒什麼大事,雖受了傷,卻並不致命,不過顧白還是塞了顆上品護心丸,很快,他就醒過來了。
“白白,那魔物呢?”一醒來,蕭炎便滿目警惕,甚至還將顧白拉直自己身後。
顧白很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氣無力道:“已經死了,你先變回人形,然後去救那幾個傢伙,我去看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