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也就是顧清珏自始至終都沒有抬眼,他已不是當年的流浪兒,很多東西即便無人教,慢慢地也有所領悟了。比如當初的紀北霆,他死的如此突然,所有人都傻眼了,接受不了這個突發事件,可他卻注意到了一道金光,那光芒很閃耀,差點灼燒他的肌膚,後來他問了藥王才知道,那是仙人下凡歷劫,歷劫成功,自然要回仙界。
他對紀北霆並無任何興趣,之所以關注他,無非是因為她。
那個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的姑娘,讓他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陽光,可是曇花一現,他還沒來得及得做什麼,她就死了。
其實,他一點都不信她會死,她那麼聰明,連仙人都能被她算計成功,他固執的想著她肯定還在某一處,他要找她,無論她變成什麼樣。這些年過去了,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弱小的孤兒,只要在努力一點,他就可以當她的依靠了。
顧白不知少年在想什麼,她乾巴巴的說出這話,對方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不過她也不覺得尷尬,畢竟與他相識的那幾年,也算了解他性子。
藥王已下逐客令,夜即歡不好再逗留,便看向顧白認真道:“半年很快就會過去,這須彌戒是我重新打造的,若有事,可將裡面的符文拿出來燒了。”
他絮絮叨叨說著,顧白也乖巧聽著,這一幕,竟是難得的和諧。
然而,誰曾見過魔族尊者像個老媽子這樣,也因此,讓藥王多看了顧白幾眼,可再多瞧,小姑娘也只是比尋常姑娘可愛些,再多的,也無甚特別。
到最後,他實在受不了,略顯譏諷道:“夜尊者若是捨不得走,我也不介意多收拾一個屋子出來。”
夜即歡終於停止了他的絮叨,抬眸一瞥,嘴角笑意不減,“本尊好不容易尋了個滿意的徒弟,不過這種事情,藥王不懂也正常,畢竟孤家寡人,如何明白這等牽掛之意。”
藥王被懟了,也不氣,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孤家寡人什麼的,他從來都無所謂。
夜即歡又交代了幾句就沒有在逗留,他還有其他事,不可能真的拋棄一切留在這藥王谷,雖說顧白如今在他心中的位置變了,可再改變,也只是從一個玩具變得讓他真正放在心上,對於一些變異的感情,如佔有.欲什麼的,還不曾有過。
礙眼的人終於走了,藥王也不欲久留,可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小姑娘,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名字。”
顧白眨著一雙澄澈的雙眸,乖巧道:“我叫顧白。”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落入屋外候著的顧清珏耳中,當即,他猛地抬眸,一雙難以表達的情緒從眼中浮起,他看著顧白,像是回憶,又像是要從她身上找什麼。
這樣的情緒,是他從前所沒有的,說起來,他某種意義上來說與藥王的性子很像,都是極其冷清之人,誰也入不了眼,這世界萬物,彷彿都與他們無關。
藥王雖收留他,卻並沒有把他當成僕人,偶爾還會指點一下,因為他很清楚,這少年不簡單。
可現在,少年卻怔怔地望著那小姑娘,這一下,他倒是真的開始好奇了,這小姑娘到底哪裡奇特,引得他們一個又一個對她刮目相看。
“清珏,認識?”
藥王看著顧白,可很明顯,問的並非是她。
顧白無辜的眨著眼睛,一邊在問518,“發財,顧清珏的眼睛好了?”
518,“沒怎麼好,只是朦朦朧朧能看清東西了,距離看清楚還有一段時間。”
顧白點頭,便再次看向藥王,她沒出聲,可眼神卻是在詢問。
顧清珏站在屋外並未進來,他只是遠遠看了眼顧白,當初他的眼睛看不到,到後來,也只是從紀北霆的畫卷中窺得一二她的容貌,可就算只有一個大概,他也能確定兩人是長得不一樣的。
半響,他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不屬於少年的啞意,“認錯人了,以為是故人。”
顧白的手微微攥緊,面上卻是淡淡淺笑,“看來我與小公子也挺有緣的,你看,大家都是一頭銀髮。”
藥王卻嗤笑了一聲,“你與他不同,你是差點折損了壽命導致的,而他,天生天養,非人非妖,生出來既如此。而且,你以後最好少靠近他。”
他沒多說,顧白卻是明白,陰氣入體,很容易倒黴,她還身受重傷,更是容易倒黴。
只是面上,她卻裝出微訝的表情,隨後也不欲多問,只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藥王很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