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白入座,那幾位宮女不等紀北霆發話,就親自上去替人寬衣解帶。
突然被這麼多‘美人兒’圍住,紀北霆皺了皺眉,一個閃身,衣帶都未讓人碰著,就已遠離人群。
一旁,顧白忽地一笑,不冷不熱輕啟薄唇,“二哥哥果然好身手,即便病痛纏身,也能輕易避開朕的人啊。”
紀北霆從前並未怎麼接觸這位曾經盛寵不衰的七皇子,卻也聽說過她喜怒無常,可這次,還真是見識了。
涼薄,這是他對她的第一映像,她似乎永遠都在微笑,可這笑意,卻從未及眼,這樣的人,是沒有心的,即使她出塵俊美的不似人間少年郎。
紀北霆順勢咳嗽了幾聲,隨著他的咳嗽,本就沒什麼氣色的臉又蒼白了幾分,“臣征戰沙場,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皇上又如何將北疆交給臣呢。”
顧白聽著只是笑,目光卻撇向了一旁的幾位宮女。
那幾位宮女見狀,立刻追上了紀北霆的腳步,這次倒是沒有再做什麼逾越的舉止,反倒噗通一聲,全都跪在了地上,“還請二皇子莫讓奴婢們為難。”
紀北霆冷笑,他可不是什麼心軟之人,若是什麼人都往他面前一跪就能得他點頭,他早已死了不知幾百回了。
“北疆貧瘠,臣習慣了獨來獨往,不需要誰來服侍。”話落,一個縱越,只見一件玄色的外衫自空中徐徐落下,人卻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浴池之中。
紀北霆除去上衣,浴池中,精壯的上半身突然砸入了顧白的眼中,不帶任何贅肉,可卻吸引人的,卻是胸口一道長長的刀疤。
那刀疤幾乎貫穿了整個胸口,就算不知當時情況,也能猜到有多兇險。
顧白喝茶的動作及不可見的頓了頓,隨後一飲而盡,雲淡風輕道:“二哥哥莫要胡鬧了,從前是從前,如今有了朕,怎還能讓你如此受苦呢。”
如此關切的話,配上這淡漠的表情,也算絕了。
紀北霆嘴角露出幾分譏笑,可看著那幾個再次上前來的宮女,卻沒有再拒絕。
上次那神秘的老者也不知給他吃的是什麼藥,不但將牽機毒給解了,居然還讓他百毒不侵,想到此,毫無溫度的眼中出現了些許暖意。
那幾個宮女並未做什麼出格的動作,竟真的只是規規矩矩的給他按摩,原本有些疲乏的身體,此刻也松爽了不少。
接下去,顧白沒有再看他一眼,她看似愜意舒暢,有一下沒一下的品著桌上的美食,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多了一具溼漉漉的身軀,將眼前一方地磚都浸溼了。往上看,紀北霆只著一條白綢褲子,因著早已溼透了,健壯筆直的雙腿間一覽無遺。
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顧白只覺臉上一燙,飛速低頭。
這一幕,看的紀北霆雙眉微挑,要說這小皇帝,雖是男子,卻無半點男子氣概,對常年征戰的北疆之王來說,陰柔的就跟個姑娘似的。再對比自己,莫非這小皇帝也知自己不如人?所以瞧見他的樣子,自行慚愧了?
想到這,這些天被作弄的鬱氣疏散了不少。
他似笑非笑,瞧著小皇帝欲蓋彌彰的喝著熱茶,結果還被燙到了,這狼狽樣子,惹得他暢快一笑,“喝茶多無趣,不知臣有沒有這個榮幸,與皇上暢飲一杯。”
顧白臉色不怎麼好,明知她殺他的心都有,是誰給他的狗膽,居然敢看她的笑話!
她眯起雙眸,卻見紀北霆已走到一旁的屏風後開始換衣衫,壓根不想與她多說的樣子。
從前的北疆之王,的確不想與她多說,只想讓她死,可既然想要她的命,這戲還是得做全。
顧白樂的陪他演戲,於是吩咐魏德海準備酒。
美酒佳餚,美人相陪,雖說眼前的美人臉色冷了點,可不妨礙顧白的心情。
“二哥哥,御醫說了,你身子虧損,不宜飲酒,所以朕便讓人準備了羊奶。”
紀北霆自有記憶起,就沒喝過這甜甜膩膩的東西,頓時蹙起眉頭,“偶然小酢一杯,並不礙事。”說著,卻見小皇帝一臉無奈的望著他,頓時,右眼微微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浮起。
“這羊奶朕特意讓人調了下,沒那麼甜,你乖一點,快坐下,不可胡鬧,不然身子遭殃了,朕這心啊,多痛啊。”
又是這種望著寵妃的眼神與語氣,聽得紀北霆額頭青筋直跳。
可這小皇帝像是找到了樂趣,非但不嫌這話噁心人,反而繼續揚著溫柔微笑,“二哥哥,怎地還站著呢?”
紀北霆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