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黑的平原上,楚離命此次進軍西域立了大功的宋揚將軍帶著大軍先返會還巢邑,自己則帶著五千黑衣衛精銳秘密感到了龍脊山秦王帝陵。
曾經,就在這片土地,他和她擦肩而過。如今,他在一次回來,默默的對自己說,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再次發生,絕不。
轟隆隆的聲響緩緩開啟,巨大的山脈好像是從中間斷開兩半一樣,黑洞洞的,好似是巨獸所張開的猙獰巨口。
楚離眼神微微一眯,打馬上前,樂松和徐權大驚,齊齊擋在他的前面,沉聲說道:“陛下,小心有詐。”
楚離抬起頭來,一雙劍眉像是飛揚的利劍,輕輕的皺緊,終於,伸出手來推開擋路的人,一步一步的驅馬而上。
他這一生,就是一場豪邁的豪賭,他賭贏了無數次,只因為他有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勇氣和決心。如今,他將要去面對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一個賭局,他堅信,他絕對不會空手而歸!
漆黑的山洞裡,兩側燃燒著巨大的青銅火鼎,一隻黑色的石臺十分不協調的放在山洞中央,兩側各擺著一隻椅子,其中的一隻,已經坐了人。
那人青袍墨髮,鳳眼劍眉,修長的手指握著一隻茶杯,聽到他的聲響抬起頭來,靜靜一笑。
就像人生中的許多次一樣,他們互相拱手,語調低沉,波瀾不驚的互相問好。
“楚皇。”
“宣王。”
“好久不見。”
時間呼嘯而過,穿越生死,兩個爭鬥半生的男人緩緩落座,彼此眼中,都是磨滅不變的尊重和防備。
如果不是國仇家恨,如果不是愛上了同一個女人,他們也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和互相看重的知己。可是這個世上,永遠沒有如果一詞的存在性,秦之炎看了楚離一眼,指著前面的清茶,輕聲笑道:“沒有毒,請用。”
楚離面色沉靜,卻並不接過茶杯,只是沉聲說道:“青夏在哪裡?你叫我來此,所為何事?”
秦之炎微微挑眉,感興趣的說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死反而呆在這個地方?”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秦之炎一笑,說道:“那好,我今日找你,有三件事。”
楚離微微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秦之炎說道:“一,秦楚結為邦交,世代友好,共同出兵對抗四夷蠻邦,統一華夏,將來在適當的時機大秦將歸為南楚版圖。二,七部從此寂滅,請你不要再搜查追殺,還各部百姓一個寧靜。三,我將青夏徹底交給你,請你好好照顧她。”
楚離眉頭漸漸皺起,突然站起身來,轉身欲走,一邊走一邊沉聲說道:“一個時辰內我若是看不到青夏安全走出秦皇陵,我就將龍脊山夷為平地。”
“楚離!”秦之炎長身而起,說道:“你有何不滿?”
楚離回過頭來,沉聲說道:“統一華夏,對抗四夷,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大秦若是真心投降歸順的話,我或許還可以考慮,別的請恕我沒有這麼天真。二,清鵬七部若是不再作惡,不再陰謀造反,不再幹預各國朝政,不再影響民間商賈,我自然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三,青夏是個有獨立意識的人,她若是喜歡你,願意和你在一起,我自然無話可說,你我之間,一直在爭,就算她真的要陪你,也只能算是我不如你,我不需要你的退讓和施捨。”
秦之炎聞言微微一愣,過了許久,突然輕笑一聲,說道:“你這性子,倒是和青夏有幾分像。好,就如你所言,大秦歸順南楚,向你投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善待秦氏後人,不得在百姓之間設三六九等,不得欺辱大秦官員。清鵬七部就此絕跡於天地之間,不會再有絲毫紕漏,就連大道墨者行會和你的老對頭西林家的人,我們也會想辦法幫你除去。至於青夏,她不會再記得我,我只想請你為我隱瞞,不要讓她再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
楚離冷眼看著秦之炎,眉頭緊鎖,過了許久,突然沉聲說道:“你可是會死?”
秦之炎一笑,說道:“人生在世誰無死,而我,只是換一種方式罷了。商丘家的人正在幫青夏醫治,待會她醒來,你就可以帶她走了。”
說罷,對著楚離拱了拱手,轉身就要隱沒在山洞之中。
“秦之炎!”
楚離突然高聲叫道,秦之炎微微一愣,腳步就停了下來。
楚離看著這個他一生之中唯一一個深深顧忌的男子,突然有一種滄海桑田的不真實感,他眼神銳利,卻又帶著絲說不出的情緒,終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