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淡淡一笑,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只要價錢公道,有利可 謀,我就不信那些商人只認得你於賢大人,不認得我這個新任總督嗎?”
“得民心者自然震懾百姓,統籌全域性,你一個無根無憑、名不見經傳的稚 弱孩童,誰肯相信於你?”
“這一點就不勞魯大人操心了,”青夏轉過頭去,說道:“得民心者得天 下,可是何謂民心?給他們吃喝,輕徭薄賦,滿口仁義道德就是聖明嗎?錯 了,趨得避害就是民心,得隴望蜀就是民心,生活富足就是民心,百姓才不 認得是你魯大人施政還是我夏青掌權,誰能讓他們吃飽喝足,穿暖有錢,他 們就會聽誰的話。仁慈之君的統治之下,也有災年百姓起兵造反,暴政施為 之中,也有愚忠的子民,說來說去,無外乎一個利字。”
一名南楚年輕翰林皺眉說道:“這麼說來,你有讓東南百姓富足的策略 了。”
“若無這點本事,在下怎敢在諸位大人面前侃侃而談,今日夏青有幸來此 大殿之上,就是為了向陛下獻策,以報陛下知遇之恩。”說罷,轉頭向楚離 緩緩拜下。
楚離微微一笑,面容緩和,說道:“平身,你說吧,朕也想聽聽你有什 麼山吞海志。”
青夏站起來,轉過身去,看著滿朝文武,朗聲說道:“東南行省目前有 六項必做之事,己經迫在眉睫,若不及早施行,大業難成。”
一名言官問道:“何六項?”
青夏一笑,登時好似明月出雲,閒花照水,明豔不可方物。只見她登時 轉過身來,對著上面的楚離朗聲說道:“一,開海禁。二,練海軍。三,廣 積糧。四,海結盟。五,收海番。六,來匈奴。此為六要,缺一不可。”
話音剛落,譁聲大起,一些老臣差點被她這奇思妙想驚得昏死過去,青 夏凌然不懼,昂首站在朝堂之上,望著上面的男子,心底升起了從未有過的 信心。
“簡直大逆不道!”東方禮大聲叫道:“陛下,此人禍國殃民,異想天開 ,若是真讓他登上總督之位,我東南沿海都將成為一片焦土,民不聊生啊。 ”
禮部尚書再一次痛哭失聲,伏在地上,哭諫道:“若是此人掌管東南, 臣甘願死在這朝堂上,也不願眼睜睜看著東南百姓淪入險境。”
“皇上,此人居心不良,不能相信啊!”
齊楚兩朝大臣,翰林院,詹事府,督察監,御史臺,滿朝文官,王公大 臣們,一個個像是尾巴上拴了炮仗的犀牛,脖子粗臉紅,引經據典,口若懸 河,彷彿是進京趕考做文章一般,哭諫死諫全套戲碼上聲,諸多老臣老淚縱 橫,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眼看著就要上前和那個胡說八道,唯恐天下不 亂嘴上沒毛的後生幹上一架。就連那些大多數只會些自己名字的武將,也露 胳膊挽袖子的躍躍欲試,雖然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小子所說的這六點裡面到 底有什麼貓膩。
東方禮剛剛說完退了下去,南楚三朝老臣崔大學士又赤膊上陣了,冷眼 瞧了青夏一眼,兩條老眉毛一擰,朗聲說道:“皇上,古往今來,歷代聖賢 之君王治理天下,無不以道德教化四方,以文武為臂指治理百姓,以聖人之 言選賢任能,故選拔一方大臣、親賢臣遠小人,則為聖君;而親小人遠賢臣 則嬉戲遊東,疏於政事,致使小人當道、朝政腐敗。陛下弱冠之年接掌大任 ,更應恪守條令,遵從先賢。此人不學無術,不通教化,實在難當大任啊! ”
孫清誠紅著眼睛怒道:“東南多寇,海禁施行方能免除寇患,你竟然說 要開海禁,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海番蠻夷,幽居海外諸島,不通教化,怎可 與他們結盟,簡直丟人現眼,我天朝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如今西川內亂, 我朝四海昇平,國泰民安,何以要去摻和匈奴的事,我看你這人分明就是敵 國來的奸細,妄圖治我朝於死地。”
青夏冷哼一聲,說道:“四海昇平,國泰民安,說順了嘴誰都會說。東 齊剛剛被皇上平定,南方叛亂戰火正濃,前幾天倭寇還饒邊,殺了幾百個百 姓,難道在孫尚書眼中,這就是四海昇平的盛世之象嗎?”
孫清誠冷笑一聲,說道:“倭寇不過是一群亡命之徒作亂,小打小鬧興 不起見布不起雨,我朝大軍剛至,就己經倉皇逃竄,不過是芥癬之疾而非社 稷之患。匈奴蠻人負隅蠻荒,政權紛亂,並無大志,何足為慮。更何況除了 華容小道,與我國並不接壤,小題大作,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
“哦?既然在孫大人眼裡倭寇不過是一群亡命之徒、芥癬之疾,又為何 要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