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靠近,突然扶著桅杆讓起身來,一條腿似乎受了重傷,跛著腳就急忙的向前走去,那樣子,竟是不願見青夏一樣。
“站住”青夏突然怒喝一聲,雙眼定定的望著男子的背脊,沉聲說道:“這四面都是茫茫大海,你又能到哪裡去?”
她緩緩的上前一步,說道:“你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嗎?”
男子身軀一震,過了一會,才慢慢的轉過身來,眉目星朗,面容俊美,即便是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仍舊顯得俊逸瀟灑,透著絲絲無法掩飾的尊貴之氣。
“青夏,我已經是這幅樣子,哪裡還有臉面再去見你?”青夏從來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和齊安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此時此刻在寬敞的船艙之內,齊安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袍,緩緩的飲著小團龍井茶,樣子俊逸瀟灑,就像是他當初在太和大殿上一樣。他仍舊是那個權勢顯赫的大齊太子,而自己,是幸福的待嫁新娘,而他,還完好無損的在自己的身邊。
一晃眼,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
滄海桑田般的鉅變,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大夢一樣,鏡花水月毫不現實。
“齊安,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呵呵……”齊安抬起頭來,苦澀一笑說道:“亡國之人,還能有什麼打算,我說我現在萬念俱灰,你相不相信?”
“不信!”青夏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認識的齊安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不然你也不會那般拼命的在大海里掙扎的求救。”
齊安微微一笑,搖頭說道:“青夏,你這麼瞭解我嗎?恐怕連我自己,都不瞭解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的一生,最看不懂的人就是自己。”
“是嗎?”
“是”青夏目光堅韌,沉聲說道:“神農嘗百草,失敗數千次,最後搭上了性命才完成了澤被蒼生的百草注。越王勾踐十年隱忍,臥薪嚐膽終成大業,你是大齊名正言順的皇太子,難道連這麼點打擊都承受不住嗎?這哪裡是我認識的機智果敢,一眨眼睛就是十個壞心眼的齊安太子呢?”
即便是心情不佳,齊安仍舊忍不住失笑道:“真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青夏笑著為他倒了杯茶說道:“隨便你怎麼想了,不過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好人是不長命的,也成就不了大事。”
“哦?”齊安眉梢一挑,說道:“那你呢?”
“沒看只是因為你們的船隻靠近,我就下令發炮了嗎,為了保護我自己,我可以做很多惡事,自然算不得什麼好人。”
齊安哈哈而笑,說道:“青夏,能在這個時侯見到你,真是老天對我的厚待,似乎每次絕境之中,見到的人都是你。”
青夏笑著搖頭說道:“這麼說我是你的貴人?”
“不是,”齊安搖了搖頭說道:“是恩人,救我出困境的恩人,青夏,我應該謝謝你。”
“口頭上謝謝可不行,行記在心裡吧,等你將來奪回失地的時候再好好的謝謝我。”
你說一個對你有利的地點,我們就在附近靠岸。
兩人相對吃飯,竟像是很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一般,笑語妍妍,絲毫看不出幾年前,他們也曾那般的針鋒相對互相憎恨過。
“齊安,那個名叫歐絲蘭婭的女人,是你的部下吧,她在哪裡?”
齊安一愣,皺眉道:“你找她做什麼?”
青夏沉聲說道:“當日在蓬萊谷的洪天水牢下,她曾經偷襲過我,我的一個朋友在那次事件中與我失散,我找了他這麼多年也毫無音訊,但是蓬萊已經找遍了洪天水牢下的地穴沒有找到屍體,我想他應該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下落,我想歐絲蘭婭也許會知道。
齊安面色微沉說:“她並不是我的部署,只是暫時的合作罷了,前陣子她已經轉投了太平王齊言門下,若不走她的出賣,我也不會敗的這麼慘。”
青夏眉頭緊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夜裡齊安已經睡下。
東齊的這場戰亂,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幾年,幾年來在各位弟弟的聯合攻擊下,他已經心力交瘁,近日以來有若喪家之犬的逃亡更是險此將這個以往驕傲的男人打垮。
青夏穿著一身棉質的白袍,抱膝坐在空蕩蕩的甲板上,看著月光下翻滾著雪白浪花的大海,一顆心也漸漸沉靜了下來。
碩大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半空之中,有慘白的光射出,海面上波濤粼粼有黑色的游魚在水中攪動著雪白的浪花。潮溼中帶著腥氣的風吹過臉孔,頑皮的掃過青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