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討好的把那血水蜜桃拿了一個給蘇名溪,血水蜜桃的名字雖嚇人,但那只是因為這桃子的皮和汁液殷紅如血,其實味道甜美無比。這會兒蘇名溪見兩手捧著桃子的兒子,有心訓他兩句,終究是在阮雲絲的地盤上,因此只好恨恨瞪了一眼,也不伸手去接桃子。
小白扁了扁嘴,小手固執的伸著,眾人都察覺到了這父子間的堅持,不覺都有些尷尬,卻又不知如何化解。恰在此時,阮雲絲從鍋裡盛了菜出來,似是隻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便對小白道:“都要吃飯了,小白別拿桃子給你爹吃,俗語說,桃飽杏墜,李子樹下睡。吃飯前吃桃子,可不是什麼東西也不用吃了?”
蘇吟玉鬆了一口氣,暗道到底是阮姑娘,這樣四兩撥千斤的就把這尷尬局面解了,因也連忙湊趣笑問道:“桃飽杏墜?李子樹下睡?這是什麼意思?我也算看過幾卷書的,怎麼從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俗語?”
阮雲絲笑道:“這本就是我們鄉下的話兒,姑娘不知道也正常。意思就是桃子很容易吃飽,杏子吃多了,就容易覺著下墜。李子更不能多吃,吃得太多,脹起來容易死人的。”
蘇吟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失聲道:“還有這種說法?那可不是糟糕之極?我最愛吃李子的,剛才還吃了五六顆。”
芸娘忙笑道:“我當多少呢,五六顆也值得說?雲絲妹妹說的那是吃撐了的情況下,許多莽撞人喜歡吃,便吃二三斤,又不消化,可不就活活脹死了?”
蘇吟玉嘴巴都沒辦法閉上了,喃喃道:“二三斤?難怪,那……那是人吃的嗎?豈不是餵牛一樣?”
阮雲絲笑道:“姑娘生在國公府中,最講究惜福養身。聽您剛才說吃了五六顆李子,就自以為很多,便知道你平日裡也定是養身少食,所以自然不用怕,好了好了,秀兒你把桃子杏子端去西屋吧,這會兒卻也吃不著它們。奇怪,碧秋怎麼還沒回來?這快午時了吧?”
小白連忙道:“南哥哥也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裡?分明早上還給我摘杏子李子吃呢。”
阮雲絲笑道:“他出去有事,今天中午不回來了,只是碧秋……”
不等說完,就聽見街門聲響,接著碧秋走進來,看見堂屋裡飯桌旁坐著的蘇名溪,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便收起面上驚態,來到對方面前福了一福,便去芸娘和鍾秀的桌上坐了。
“怎麼耽誤到這麼晚?”
這會兒鍋裡卻還燉著那隻大公雞。眾人都沒有話說,難免尷尬。因此阮雲絲便問了碧秋一句。
碧秋笑道:“沒什麼,和大家夥兒多說了幾句話。樓蘭和黃鶯她們讓我回來和姑娘說一聲兒,說是最近有一夥人,總在這附近轉悠著,她們讓姑娘小心些,別是什麼麻匪看中了姑娘的廠子,起了什麼歹心。到時候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阮雲絲不等說話,芸娘便失聲道:“什麼?麻匪?這裡可是離京城不遠,天子腳下。也有麻匪敢來這裡搶劫嗎?”
碧秋笑道:“不知道呢,樓蘭黃鶯也只是這麼猜測著,讓姑娘做點兒防備。就真是麻匪,姐姐也不用怕,樓蘭她們說了,這些日子,她們族裡人就在咱們廠子周圍幹活兒,順便幫咱們看著,就算是麻匪來了,他們也定要讓那些傢伙有來無回。”
芸娘點頭嘆道:“唉!當日我還不讓雲絲強出頭,如今才知道,果然好人有好報。這些傣依族人倒是豪爽憨直的,雲絲當日不過是幫了他們一個忙,就記到如今,論理,他們可也幫了咱們不少,建廠子那會兒,多少人過去出力出工,卻不要錢,給錢就惱了,如今竟還能說出這樣話,這就難得了,麻匪啊,誰不害怕的?”
她們在這裡感嘆,阮雲絲和蘇名溪的眉頭卻一直是微微皺著的,好半晌,阮雲絲方搖頭道:“不會是麻匪,就像芸娘說的,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別說是大吳國如今如日中天國泰民安,就算是那前朝政治糜爛民不聊生之時,也沒有麻匪敢大膽到來天子腳下打劫啊。”
蘇名溪點點頭道:“阮姑娘說的沒錯,別說天子腳下了,就算整個大吳國,如今也沒有哪裡是麻匪橫行無忌的,前朝動亂年代,或許在那偏遠地區,還有響馬和麻匪流竄,只如今太平盛世,除了那麼幾股佔山為王不成氣候的寇匪外,倒還沒聽說哪裡被洗劫過。”
“那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兒?”
碧秋下意識的在發上輕輕撓了撓,一臉困惑地道:“樓蘭她們說的信誓旦旦,說她們看過好幾撥人過來了,那不是踩盤子的,還會是幹什麼?”
一句話逗得阮雲絲和蘇名溪都輕笑起來,阮雲絲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