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難聽,爺這個世子也是束手無策。怎麼……怎麼這會兒卻沒人了?難道是那些潑婦良心發現,都先回家吃飯了?”
雙喜一邊唸叨著,就帶著阮雲絲來到了老侯爺的上房,忽見房門開處,一名身穿紫色碎花錦緞長衫的少婦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個秀麗丫頭。
見她們一行人走過來,少婦愣了一下。好半晌,忽然瞪大了眼睛,盯著阮雲絲顫聲道:“可是……可是三姑娘?天啊,竟然真的是你,你……你到底還是回來了。”
少婦一邊說著,便奔了過來,緊緊攥住阮雲絲的手,禁不住淚如雨下。
阮雲絲本來還能忍住眼淚,可讓她這一哭,登時也就忍不住了。珠淚泉湧,哽聲道:“嫂嫂。我……我回來了,爹爹如今怎麼樣?”
顧氏聽見這話,連忙抹了眼淚,哽咽道:“之前大夫說病症不好。公公……公公這一次實在是氣壞了,家門不幸,竟……竟接連出了這樣的事。是了,這會兒也不方便說話,你哥哥先前和公公說。要叫你回來,我還以為他只是安慰人,如今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信口胡說,快,快跟我過來,公公看見妹妹,說不定一高興,倒於這病症有益。”
一邊說著,就細細打量了一回阮雲絲,見她穿著得體,也沒顯得十分落魄,這才點點頭,拉著她進了屋。
一進屋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阮雲絲萬萬沒料到會在這裡再見到蘇名溪,不由得愣住了。及至見對方迴轉身來,她方如夢初醒,強壓著心中疑惑,襝衽施禮道:“蘇公子!”
“阮姑娘。”
蘇名溪看著面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女子。回到侯府的阮雲絲,就好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般,立刻便和這裡融合起來,身上那股貴氣端莊也完全顯露,襯著她的沉著淡然,怎不叫人傾心愛慕?一瞬間,他只覺心中酸澀無比,暗道這本該是我的妻,她本該就是我的妻。
“小妹,你回來了?”
阮思齊正在父親床頭聽大夫說話,聽見阮雲絲的聲音,便迴轉身來,接著幾步上前,哽咽道:“快來見見爹爹,素日裡也就罷了,可爹爹這一病,他心中……他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一語未完,阮雲絲已經來到床前,看到床上躺著的消瘦老人,那渾濁雙眼看見了自己後,竟泛起一絲光彩,口中嗬嗬有聲,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只覺心臟彷彿被蠍子蟄了一下似的,錐心痛楚無邊無際的泛濫開來,不由得一把握住老人放在被上已經不聽使喚的雙手,就那麼跪了下去,痛哭道:“爹爹,不孝女……不孝女回來了……爹爹,你怎麼……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明明哥哥之前還說你身體還好……”
忠信侯爺忽然看見女兒,他口不能言,隻眼中閃過無比複雜的神色,先是驚喜,接著是憤恨驚怒,再然後看到女兒淚如雨下痛哭不已,眼中又是悲悽痛苦,到最後,這些目光隨著心中一聲長嘆,終於轉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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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多虧了小公爺,唉!這事情……這事情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爹爹當時又是這麼個情況,我六神無主,也沒有精力去管那幾個潑婦,若不是小公爺趕過來解圍,唉!總之,忠信侯府的臉面,這一次算是丟盡了。”
老侯爺喝了大夫的藥睡過去後,阮思齊蘇名溪阮雲絲等方來到花廳,阮雲絲這才知道,原來之前鬧得不可開交時,是蘇名溪及時趕來,那幾個潑婦本來還不依不饒,也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家就說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再不還錢只有死路一條,別說你一個小公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所以蘇名溪其實對這幾個女人也沒辦法,但好在他不是阮思齊,你拿別的或許還能砸住小公爺,但是拿錢?他能把幾個潑婦一起給砸趴下了還不傷筋動骨的。
算了算,佟夫人欠下幾家地下錢莊的銀子竟有將近五萬兩銀子,這數目雖不小,卻也不被蘇名溪看在眼中。
所謂地下錢莊,本就見不得光,這次是有人在背後撐腰,方敢在這侯府鬧一場,因此蘇名溪一拿出銀票,他們立刻就蔫了,最後本該是一番的利息,也沒敢說出來,幾家共要了蘇名溪六萬兩銀子,便灰溜溜留下借據走了。
欠他的,是越來越多了,真不知道要怎麼還。就算這個時候他仍然希望我嫁給他,只是我又有什麼臉面去高攀?阮雲絲心中苦笑,鄭重向蘇名溪道了謝,並且將身上的一萬兩銀票拿出來給了蘇名溪,又認真道:“我在流錦布莊那裡還有些賬沒清算,蘇公子稍等,只要那邊將賬結了,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