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雲絲互相看著,竟頗有幾分“默默無語兩眼淚”的感觸。
街門只是虛掩著,此時開啟來,阮雲絲第一句話便是:“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真沒想到堂堂貴雲綢緞莊的少東家,竟然會這樣的卑鄙。”
素流雲恨恨道:“我只以為那傢伙陷害我也好,擠兌我也罷,總還是有些羞恥心的,如今看來,竟是我高估了他,可恨,真是可恨。”
阮雲絲笑道:“他算準了五公子仁義,才敢行此大膽之計,不然的話,換做別人,只肖過來打聽一句,真偽立辨,他又怎麼能成功?”
素流雲慚愧道:“唉!實在是我竟相信了他的人品,以至於險些中了他的計策,幸虧姑娘仁義……”不等說完,就聽阮雲絲笑道:“這話就不必說了,我固然是顧念著咱們的香火之情,五公子又何嘗不是顧念咱們曾有的合作之義?好在舉頭三尺有神明,上天總算讓你我求仁得仁。”
素流雲笑道:“是啊,所以都說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
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屋裡,素流雲見兩個孩子也跟了進來,其中那個年紀小的看著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善,不由得訝異道:“這兩個孩子是誰?怎麼從沒見過?”
阮雲絲笑道:“這是我朋友家的兩個孩子,來,小白,阿峰,叫叔叔。”
小白那是什麼人?看見素流雲俊秀斯文,舉止溫柔有禮,在容貌和氣質上竟不比自己的爹爹差很多,心中早就提高警惕了。再聽阮雲絲叫他五公子,哪裡還不明白這個就是爹爹的頭號情敵,那位一直只聞名不見面的素家五公子,唯一可以欣慰的,就是阮雲絲親自回絕了他們家的提親,想來應該是不喜歡這個人。
但是現在看到阮雲絲對素流雲如此和藹可親,小白又疑惑了,暗道怎麼回事?阮姑姑對這個男人很好啊,還對他笑著說話呢。難道姑姑後悔了,又打算嫁給他?不行,那可不行,我得幫老爹破壞掉,嗯,不能冒冒失失行事,爹爹說過,凡事要謀定而後動,我不要弄巧成拙,還把阮姑姑得罪了,日後連爹爹都跟著沒好果子吃。
一念及此,小白便換上了一幅笑臉,痛痛快快跟著阿峰喊了一聲叔叔。素流雲愣了一下,心中好笑,暗道這孩子年紀雖小,卻是古靈精怪,那個大點的就老實多了。一邊想著,就從衣服裡拽出兩個荷包,裡面都裝了兩個小銀錁子,遞給兩個孩子,又對阮雲絲道:“看他們的穿戴,必定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我這小小禮物,倒是不成敬意了。”
阮雲絲笑道:“他們小小孩童,講究什麼敬意不敬意的?”又聽小白和阿峰齊聲向素流雲道謝,阮雲絲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小白似乎對素流雲有些敵意,但這時候他能如此乖巧,著實令她十分欣慰。
可以說,兩人如今都瞭解了事情經過,自然就冰釋前嫌。一眾人等紛紛落座,鍾秀捧上茶來,芸娘便笑道:“五公子這些日子可是清減了,怎麼好像病了一場似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素流雲笑道:“可不是,當日我在遼東得了言叔的信兒,就快馬加鞭趕回來,結果路上遇到徐金鵬,讓他撒了謊矇騙,當時便昏了過去。醒後才知自己染了風寒,又有了熱症,堅持回家後,足足喝了小半個月的藥湯呢,實不相瞞,就在來之前,丫鬟還勸我喝參湯,不然怕我這身子撐不住。不過如今嘛,滿天烏雲都散去,我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芸娘聽得動容,便忍不住看了阮雲絲一眼,搖頭讚歎笑道:“說起來,竟還是雲妹妹瞭解公子,原來這一切全都是那徐三公子在使壞,嗨,那人也真是太壞了,怎麼能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虧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素流雲搖頭氣道:“貴雲在他手裡,的確比以前還要壯大,他的才華是有的,心胸也不是很狹窄,只是他總喜歡針對我,前些時候幾次三番的陷害姑娘已經見識過了,如今也領教了他的手段吧?所以日後無論是姑娘,還是流錦布莊,咱們都要千萬小心,萬萬不能再中了他的圈套。”
阮雲絲啜了一口茶,笑道:“任他什麼圈套,只要咱們有實力,互相彼此信任,還怕他何來呢?”話音落,忽聽堂屋裡腳步聲響,原來卻是黃鶯樓蘭等又走進來,將織好的錦緞放在裡屋炕上。
阮雲絲便起身道:“公子過來看,這些日子,又多添了兩個花樣的錦緞,我僱的這些傣依族女工,也提出了許多圖案,大家一起參詳著,都是日後可以用得上的花樣。只不過要慢慢來。我聽說之前那些錦緞在流錦布莊的京城店裡和綠水城店裡都賣的很好,想來這些應該也不至於賣差了。”
素流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