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看他這年紀,國公爺和夫人的年齡恐怕也不會大到哪兒去,他又是個孝順的人,為了祖母高興,便和我討那張窗花,連小公爺的驕傲都不顧了,唉!只是……這倒是要怎麼勸啊?
饒是阮雲絲聰明,面對這種情況也覺束手無策,她更不敢問蘇名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唯恐勾起對方的傷心來,如此一路慢慢走著,竟直到晌午才回了小王村,阮雲絲只覺得兩條腿沉得像是灌了鉛一樣,心中不由苦笑,暗道這下好了,你欠這個人的,怕是要慢慢還了。
芸娘等人看到蘇名溪過來,都十分高興,卻也毫不意外的被他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阮雲絲引他去看那些錦緞,卻見他也是毫無興趣的樣子,只是在後院裡慢慢走著,一邊偶爾和阮雲絲說幾句話,看到那廈子,也進去看了幾眼女工織錦,仍然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阮雲絲也是束手無策,只好強笑道:“公子看來對這些布匹也沒什麼興趣,不如去前邊坐會兒,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吧。”
蘇名溪點點頭,忽然開口道:“去年姑娘曾給過掃書一些涼糕,如今還會做嗎?我倒是想那個滋味兒。”
阮雲絲笑道:“好,我去做,這會兒是夏天,正是吃涼糕的時候。”蘇名溪提出的這個要求也不過分,事實上,他還知道要求就很不錯了,阮雲絲簡直不敢想象他是遭遇了什麼樣的打擊才會變成這樣,想來定然是痛徹心扉的悲傷事情。
芸娘和鍾秀這會兒也在忙著做飯,鍾南則把王彪拉了出去打聽,過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睛進來,對阮雲絲道:“姐姐好好安慰安慰小公爺,他的……他的兒子夭折了……”
“什麼?”
阮雲絲驚叫一聲,接著才發現不妥,連忙捂著嘴巴,只是眼中透著不敢置信的神色直盯著鍾南看,卻見他嘆了口氣點點頭,然後又指了指外面坐著的王彪,小聲道:“是彪哥和我說的,小公子不知怎麼偷偷溜出了國公府,小公爺和家裡人找了一個月,後來……有人從河裡撈出了一具小孩兒屍體,因為上面戴著小公子的長命鎖,穿的衣服雖然讓水泡的沒了什麼顏色,可是質地和花紋也是小公子穿的料子,所以……”
阮雲絲忍不住便落下淚來,看了一眼裡屋,那個男人呆呆坐在椅子上,他本該是這世間最耀眼的存在,是天上最亮的一顆星辰,如今卻像是一顆石頭般暗淡無光。他還沒有白髮呢,卻要承受這份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何況那是他的獨子,向來寵愛如掌上明珠,也難怪幾個月不見,他會被折磨成這幅模樣。
阮雲絲心中有無限同情,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中午弄了些家常便飯,蘇名溪只吃了一碗飯就不吃了,但王彪卻已經是喜出望外,只說這是小公爺近一段時間來吃的最多的一次。
下午涼糕蒸好了,阮雲絲特地蒸了好幾種餡料,卻沒想到蘇名溪將那涼糕擎在手中,眼淚竟撲簌簌落了下來,慘笑道:“小白之前吃到這涼糕,說很好吃,我那時還想著有機會讓你幫著再做一些,只是天很快就涼了,已經不適合吃這東西,我還只想著時間有的是,無論什麼時候過來,央姑娘做幾塊涼糕想必還是容易的,卻不料,容易是容易,小白卻是吃不到了。”
阮雲絲見他傷心欲絕,只得勸道:“公子別傷心了,令郎早夭,定是上蒼見他太過聰明可愛,這樣孩童不該滯留人間,所以才召回去,您如此悲傷,孩子在天有靈,知道了心裡也會不安。公子還年輕,日後定會兒女成雙子孫滿堂的。”她因為一直叫蘇名溪公子,所以始終很難改口,蘇名溪也不願招搖,特地吩咐過不要喊小公爺之類的稱呼,倒是鍾南鍾秀等人太過看重這身份,所以都改了過來。
卻見蘇名溪搖搖頭,目中一片慘傷,然後慢慢咬了一口涼糕,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到涼糕上,濺起一朵小小水花。
傍晚時分,蘇名溪和王彪就離去了。臨走的時候王彪小聲對阮雲絲道:“爺之前雖然心力交瘁,然而國事重於家事,還不得不在朝堂周旋。後來小公子逝去,他險些被打擊的一蹶不振,皇上也擔心著他的情況,暫時放了他的長假,如今朝堂上甄尚書一黨更加得意了,爺不是不知道這些事,卻實在有心無力,日後我讓爺多來姑娘這裡幾次,您看看也開導開導,我們爺對姑娘是十分敬佩推崇的。”
阮雲絲點頭道:“成,王大哥也要時常寬慰公子,傷痛雖深,總架不過時間一天天過去,會慢慢變淡的,唉!”
王彪也黯然點頭,然後上馬離去。這裡阮雲絲回來,和芸娘等人說起蘇名溪的命運,都不由得唏噓感嘆,芸娘搖頭道:“任他權勢滔天富貴已極,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