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這件事,大概是下午那些過來的老太太媳婦們說的,於是她也說了幾句,劉夫人和楊老太君聽說阮思齊讓給五十兩銀子,也都點頭稱善。
這一天卻極是盡興,以至於晚上睡在炕上,掛起了大蚊帳子。老太君劉夫人阮雲絲等睡在這一大鋪炕上,都覺著很舒服,竟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又熱鬧了半上午,巳時初便有人來請示阮雲絲說:“奶奶,是不是該啟程了?這個點兒出發,恰好在晌午時能趕到寶鼎寺,在那裡用齋飯,下午上車,傍晚也就進城了。”
阮雲絲便點點頭,這裡服侍老太君和劉夫人等更換了素淨衣裳。因是去佛寺進香,倒不好穿的太過華麗。
她自己也換了身月白色帶著暗紋含笑花的仿紗緞衣裳。於是一行人收拾妥當,進了馬車,浩浩蕩蕩往寶鼎寺而去。
寶鼎寺原先不過是京郊一座普通寺廟,本朝崇尚佛教,皇室中人也多禮佛,似京城這種達官貴人云集的地方,佛寺亦是眾多。最著名的幾座寺廟,都是歷經幾百年甚至千年的風雨,基礎好。信徒也多,自然鼎盛。 然而自從幾位番僧從遙遠的西域過來,在這寶鼎寺落腳後,寺裡的香火便慢慢鼎盛起來。只因藏傳佛教對信徒的要求相對比較寬鬆些,所以一些一心向佛,卻又不願太過清苦的信徒便紛紛來此處拜佛,後來又傳出他們帶了一座歡喜佛,那是和送子觀音齊名的,原本是秘密供著,如今特意開光後,供善男信女們求子所用。
不知道真是外來和尚好唸經還是這歡喜佛的法力高強,總之,來此求子的女眷們參見歡喜佛,再由主持大師在密室講解求子秘籍之後,果然十分靈驗,以至於寶鼎寺名聲越來越廣。
如今老太君和劉夫人等來到寶鼎寺上香,固然是因為誠心向佛,卻也是因為阮雲絲嫁給蘇名溪這麼長時間,可以說是獨佔夫寵,然而這麼好幾個月了,肚子裡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兩個老人想著連袁姨娘都懷上了,她這正室奶奶焉能不急?因此今日也是特意來這裡,方便阮雲絲求子。
卻不料阮雲絲心裡對這歡喜佛並不熱衷,她是現代穿越過來的魂魄,那些番僧可以舌燦蓮花打動其他百姓和達官貴人,卻打動不了她。
只要看過豔情小說的,誰不知道這歡喜佛並非是什麼求子靈驗,而是專司男女房事的啊?那些番僧只因為這個,便牽強附會說歡喜佛是求子之佛,真是太好笑了。
不過她也沒有太在意,從古至今,總有一些不地道的僧人,藉著各種名目斂財,如今這古代或許還會好一些,若是她生活的現代,好和尚更是找不出幾個來,這裡的僧人用這個名目召集信徒,雖然不厚道,卻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和老太君劉夫人一步步進了寺廟,因管事前兩天就來打了招呼,所以那主持早知道今日有貴客到來,一早便清空了寺廟,此時恭恭敬敬請老太君劉夫人等進去,一副得道高僧模樣。
眾人走了幾處大殿,誠心上香後,老太君便對阮雲絲笑道:“你帶著幾個丫頭,去拜一拜那歡喜佛吧。”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透露了老人替她著急的心情。
阮雲絲心中不願,但想到這是老太君替自己著想,又不忍拂逆老人家的意思,只好站起身道:“是,那老太太和太太在此稍坐,兒媳去去就來。”
叫了芳草品兒以及另兩個小丫頭一起隨著她出門,來到一處大殿,看著大殿裡供著的那一尊佛像,她心中不由得好笑,暗自搖頭道:歡喜佛修歡喜禪,本應是一對,如今這孤零零一個佛像,連歡喜禪尚且不能參透,還求子呢。這些番僧真是膽大,若是有西域真正的得道高僧過來,似你們這把戲,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於是邁步進了門去,跪在蒲團上參拜,心中想的卻是這個時代和西域那邊的文化交流還是不夠。若是自己那個時代,歷史上的清朝時期,好像就和西藏那邊的聯絡緊密了,班禪似乎也是由皇帝欽封,若是那時,這樣蒙人的番僧恐怕就沒有用武之地。
一邊想著,磕了幾個頭便站起身,從芳草手中接過香來敬上,又看了眼那慈眉善目的佛像,接著便轉身道:“行了,拜也拜了,香也上過了,咱們走吧。”
芳草等人正要服侍她出去,便見早等候在旁邊的一個高大僧人上前,低頭合十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留步,來參拜歡喜佛,想是為了求子,如此要聽講解一遍求子經方能靈驗,女施主請隨小僧來。”
阮雲絲壓根不信,來上這柱香也不過是為了安慰老太君,哪裡還肯跟著他去聽什麼求子經,何況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經文的,想來又是這些和尚杜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