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完全是袁姨娘自己的看法,雖然她懷孕的事情讓阮雲絲覺著有點不痛快,但看在蘇名溪的面子上,她對這個要出生的孩子和孩子母親都算是給予了足夠的重視,怎麼可能會對她下手?這一切不過是袁姨娘瘋狂心思之下的陰謀論罷了。
事情說起來也沒多複雜,夏日炎炎,就連阮雲絲也不願意在織房裡多呆,因前些日子和蘇名溪去了京城的云溪織染廠,織機和人手都有所增加,現在也能織十幾種的布料了,可說是發展蒸蒸日上,也去了她所有的心思,從此之後,她只需要在家中織錦,研究花樣,“發明”出各種各樣的布料就行。
出來後也無處可去,便往蕭姨娘那裡去說話,這些日子,或許是有了不錯進補的緣故,蕭姨娘的身子雖然還是病弱著,卻不再如從前般臥床不起,偶爾也會來她這裡說上一會兒話。
到了蕭姨娘的院子,小丫頭卻告訴她說,姨娘往花園裡去了,阮雲絲便轉身往園子裡去尋她,誰知進園子走了不久,便聽到一陣吵嚷聲傳來,那聲音十分熟悉,一個像是蕭姨娘身邊的綠柳,一個卻是袁姨娘身邊的小溪,間或還夾雜著蕭姨娘的哭聲。
阮雲絲眉頭一皺,袁姨娘對蕭姨娘的打壓她心裡是清楚的,卻沒想到對方氣焰竟囂張至此,連她身旁一個丫頭也敢在姨娘頭上作威作福。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奴才秧子,也配在這裡坐著,也配戴那樣花兒?”
小溪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綠柳的聲音:“呸!奴才秧子這種話是你說的?你才是真正的奴才秧子,你那主子進府的時候,還不是和我們姨娘一樣的身份?到如今不過是有了身子,她自己還是個姨娘呢,便逞的你們這樣兇狂,什麼道理?”
這一句話卻是戳中了小溪的痛處:的確,袁姨娘再怎麼手握大權,再怎麼囂張跋扈,她的身份始終是個姨娘,就算懷了孕,也沒見府裡怎麼重視。
頓時怒從心頭起,便尖聲叫道:“是,我們主子現今也是個姨娘,只不過她有了身子,她是這府裡最重要的人,你那主子有什麼?不過是有一身的癆病罷了,看著奶奶抬舉你們,便也跟著耀武揚威的,你們不知道?奶奶眼裡你們一個小指甲都沒有,那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你們以為是抱上粗大腿了?信不信如今我打了你,奶奶連個屁也不會放。”
綠柳也被激起了性子,也不顧蕭姨娘哭著阻攔,便大叫道:“有本事你打啊,這兩年讓你欺負的還少了?如今我們銀子也用不著袁姨娘來分派,還怕的你什麼?”
話音落,小溪想到阮雲絲往蕭姨娘那裡每個月幾百幾百銀子的送,自家主子這裡卻一分錢都沒見著,越發妒恨如狂,便指揮著身旁小丫頭們衝上去扯住綠柳廝打。
阮雲絲一直聽著聲音,等她終於循聲趕來,那幾個丫頭早已扭作了一團,只把她氣得面色鐵青,芳草早已衝到那一團人面前,大聲喝道:“住手,統統住手,奶奶在這裡呢,看哪個敢放肆,反了你們了,一個個什麼身份?就敢在這府裡翻天?”
蕭姨娘一看見阮雲絲,便站起身來,用手抹了抹眼淚,一句話不敢說。綠柳一個敵好幾個,能不吃虧嗎?此時衣服破了,頭髮也散了,臉上脖子上不知被誰的尖指甲抓出血來了,一看見阮雲絲,便哭著跑到她面前跪下,求她給自己做主。
阮雲絲瞪了她一眼,冷聲道:“你還有臉求我給你做主?你想想自己的本分是什麼?只為了個人出一口氣,把你主子撂在了什麼地方?你看看蕭姨娘哭的,她身子剛剛有些起色,就又要為你操心,便是忍一時之氣又能如何?”
綠柳聽著這話雖然是訓斥自己,卻仍是關心蕭姨娘,她是多知機的丫鬟,這裡就連忙磕頭,一邊誠懇地承認錯誤。阮雲絲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蕭姨娘面前讓她坐下,又對身後的珠兒道:“去幫綠柳整整頭髮衣服,這個模樣落在人眼裡,像什麼話。”
珠兒答應一聲過去了,這裡小溪和那幾個逞兇的婆子丫頭看著阮雲絲的面色神情,也十分不安,更不知道自己剛剛對她那些不恭敬的話是不是都被對方聽到了。只是如今,袁姨娘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狐假虎威,仗著主子這會兒的地位,恨不能惹出點兒事來的,哪裡又肯像綠柳那般輕易對阮雲絲低頭?
因此那小溪收斂了慌張,斂衽施禮道:“奶奶,姨娘近日覺著有些氣悶,聽說花園裡的花兒開的正好,因此打發奴婢們過來採集些插瓶,如今怕是要等得急了,奴婢們還要趕回去交差。”
“這會兒想起怕你們主子等得急了?剛剛我看你打的挺上癮啊。”
阮雲絲心中氣憤,這些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