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阮思舉這裡,一進院子,便聽屋裡傳出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道:“你可按照我的辦法攢肥了?你們這是侯府,自然不能用那些糞汁做肥,倒是幹糞很合適。”
話音落,阮雲絲已經進了屋,那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兒一抬頭,看到一名姿容秀美衣衫華麗氣質高貴優雅的女子走過來,不由得嚇了一跳,登時侷促站起來,手腳似乎都沒處放了,小聲咕噥了一句什麼,卻是沒聽清。
“二丫,這……這是我三姐姐……”
阮思舉也一下子從椅上跳起來。而那叫二丫的女孩兒卻是很快恢復了常態,落落大方叫了句三姐姐。
阮雲絲經歷了多少人多少事?一看這女孩兒的眼神。便明白她對阮思舉的心思一無所知,所以這女孩兒在最初的拘謹過後,也就立刻變的大方起來。倒是阮思舉這小子,心裡存了心思,看起來比人家女孩子還緊張。
這女孩子容顏秀麗,難怪阮思舉會喜歡她,俗語說深山出俊鳥柴屋出佳麗。這女孩也算是典型代表了。阮雲絲和她說了幾句話,覺著其性格十分爽利,心中不由的有些喜歡。
言談正歡,忽聽院中腳步聲響,接著就聽芳草奇道:“櫻桃,你怎麼過來了?可是大奶奶有事情找三姑娘?”
阮雲絲站起身,果然就聽櫻桃在院中道:“是,大奶奶命奴婢來請三姑娘速速過去。”她心中詫異,暗道嫂子能有什麼事兒?忽然想起剛才下人回報說有人上門提親,略一沉吟。她便轉身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二丫道:“初次見面。你性格爽快,很合我心思,這點小東西拿去玩吧。”
二丫愣了一下,接著連忙擺手拒絕。卻聽阮思舉道:“我們家都是這樣的,三姐姐給你的東西不好不收,你拿著吧。走,咱們再去我那林子裡看看,我在裡面種了些果樹和蔬菜。可惜沒有菌種,不然夏天雨後,會有許多蘑菇吃。”
不說這裡阮思舉和二丫重新回了後院。只說阮雲絲,她急匆匆趕到海棠苑,只見阮思齊揹著雙手在屋裡不停踱步,臉上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道:“怎麼了?哥哥臉色怎麼這般難看?”
顧氏嘆了口氣道:“妹妹剛剛也聽說了吧?有人遣媒婆來提親,你可知道那人是誰嗎?”
阮雲絲還真的猜不出來,忽聽柳姨娘恨恨道:“便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張大人,這人真是太可恨了。”
“張靈信?”
阮雲絲驚呼一聲,一隻手情不自禁就握成了拳頭,失聲道:“怎麼會是他?他……他怎的又來提親?蘇……蘇公子不是都下了聘嗎?”
“妹妹別擔心,您和蘇小公爺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他張靈信縱然有天大本事,也萬難更改。”顧氏見阮雲絲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連忙上前將她扶著坐下,然後恨恨道:“這一次,他卻是要娶七妹妹。”
“七妹妹?”
阮雲絲面上露出驚異之色,喃喃道:“他失心瘋了嗎?接連兩次在咱們府中丟人,如今竟然要娶七妹妹,他不怕京城中人戳著他的脊樑骨罵?”
阮思齊重重一捶桌子,恨恨道:“他自然不怕,他又不是娶七妹妹為妻,而是要納其為妾。到時候丟得自然不是他的人,我們忠信侯府的嫡女,竟然要給他做妾侍,這是丟我們的人啊。”
阮雲絲一聽這話,登時明白過來,嘆了口氣道:“這麼說,七妹妹是願意的了?”
柳姨娘詫異道:“姑娘怎麼知道?這……這就是我和姐姐也沒有想到的。”
阮雲絲冷笑一聲道:“還用問嗎?張靈信在咱們這裡接連兩次灰頭土臉,這一次若沒有必然把握,他會再上門丟人?哥哥又是這個臉色,定然是七妹妹自己同意了。叫我說,這事兒你們也不必惱火,或許便是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見到了,商量出來的。七妹妹這是恨咱們恨到了極點,不惜犧牲自身的名聲和幸福,也要報復咱們侯府一把啊。”
“她那是走火入魔了。人往高處走,她母親雖然被休了,那也是咎由自取,她的嫡女身份卻沒變過,想找一個好人家找不到嗎?如今卻要下嫁一個三品官兒為妾,她……她何止是丟侯府的人,她根本就是把她自己當做了讓人利用的工具。”
阮思齊恨恨吼叫大罵著,卻見阮雲絲無奈一笑,搖頭道:“想來哥哥是定不會答應的,說起來,這事兒七妹妹不能自己做主,怕是為了逼哥哥答應,她說了些過份的話吧?”
顧氏也是滿面怒容,生氣道:“可不是,她……她竟然說……竟然說爺若是不同意,她……她就說自己已經和張大人暗通款曲,已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