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紫微魔君不悅地道,“本宮早在二十年前已答應過他,此生再不興刀兵!可你不同啊,你是他的兒子,莫非不該為他報仇,顛覆了朱家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之天下?再說,龍傲如今隻手遮天,野心勃勃,你便是為蒼生著想,難道不該奪回天劍、合‘君子罡氣’之力祭出‘勤天令’,調動整個‘勤天盟’的力量剷除邪佞?到那時,本宮定會率我聖教人馬再助你一臂之力!謝輕塵,你想想啊,有朝一日,等你掃平‘水晶谷’,為你父子一雪前恥,再進兵討伐朱家無道之昏君,江山一統,青史留名,將是何等揚眉吐氣、光耀門楣之事?!”
謝輕塵望著她面具外露出的臉色,竟已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不由瞠目結舌!
紫微魔君慷慨陳詞半晌,低頭卻看到謝輕塵一臉訝異的神色,並沒有半點她希望看到的激動之色,熱情便不由稍降了幾分,復又湧起那樣不悅的神色道:“你這樣瞧著我,倒是什麼意思呢?”
於是就看到謝輕塵眼裡的訝異被隱隱的鄙夷所替代,只聽他淡淡地道:“多謝聖君為我設計如此激動人心的夢想,可惜,我不稀罕!”
屋子裡瞬時安靜下來,靜到可以聽見三個人的呼吸之聲。
半晌,紫微魔君方冷冷地發問:“那麼,你究竟稀罕什麼?”
謝輕塵直視著她面具中露出的鳳目,緩緩地道:“我稀罕的東西,你給不了!”
“世人所稀罕的,大抵不外乎權利、地位,或者就是金錢!”
謝輕塵閉了一下眼睛,厭倦地道:“那些東西,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說來我聽聽!”
“做我自己,不為他人做劍!”
紫微魔君微微一怔,隨即道:“你做了萬人跪伏仰望的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說是為他人做劍?”
“你明知我志不在此,卻一再強人所難,還不是心裡早就篤定要我做你手中之劍?!”
“謝輕塵,你、你還當真是不知好歹!”紫微魔君的眼神重又變得森冷。
阿茹娜看到她的神色,放下謝輕塵的手臂,遲疑片刻,終於還是欲言又止。
“無論是跟龍傲一爭長短,還是什麼江山一統青史留名,其實都不過是你自己的夢想!如今,你將我鎖在這裡威逼利誘,不過是要我幫你實現自己的心願而已!”謝輕塵冷笑,“憑什麼就要我全都聽命於你?你又憑什麼來指責我不知好歹?”
紫微魔君皺眉道:“你的意思,莫不是怪我將你鎖了起來?”
“不錯!”謝輕塵道。
“那我若是放開你,你就會聽我的麼?”
謝輕塵一口回絕:“不會!”
“謝輕塵!”紫微魔君咬牙道,“那我將你鎖起來又有什麼錯?去年初見之時,你設計調走天劍,又傷我教眾,我自然不能輕放於你!如今雖說知道你是他的兒子,可自從見你之後,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僅狡詐多詭,而且死硬死倔,未必肯輕易接受本宮一片好意!你說,若非今日將你強行鎖縛於此,你又如何會這般乖乖聽我講完這一番計劃?”
“聽與不聽,又有多大分別?”謝輕塵翹起一邊的嘴角,滿眼譏誚地反問。
紫微魔君吸一口氣,半晌方冷冷地道:“那你就在這裡,好生想想清楚!”
她滿眼怒氣,終於不再多言,只朝阿茹娜做個手勢,就徑自踏上一步,一足踢在床下的機關上!
腰間驀然又被幾乎窒息一般地禁錮,肋骨上隨即感到一陣疼痛,謝輕塵不覺連呼吸都為之一滯!
阿茹娜遲疑一下,終於還是拉起他的雙手,鎖了起來。
屋裡重又剩下他一個人,還有濃重的黑暗。
他等了片刻,也不見傾國傾城來,於是明白:今晚,紫微魔君大約不會再叫他來送飯了!
從昨日落入龍傲手中,至今已是兩日一夜,他粒米不見,滴水未進,此即當真飢渴交加,卻仍得強打精神,重新運起“君子罡氣”,將兩邊“膝眼穴”中的鋼針一枚又一枚硬逼出去。
腰間的禁錮似乎更緊了,肋骨上的疼痛亦愈來愈劇烈。
或許是因為多重痛苦疊加在一起的緣故,逼出“膝眼穴”裡的四枚毒針,遠比他日間對付“肩井穴”中那兩枚更要艱鉅。每出去一枚,都痛得他眼前發黑幾欲暈厥,非得停歇片刻方能再次運功。
終於大功告成的時候,他卻再也支援不住,陷入半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中,似乎覺得有一絲清冷的風吹過來——莫非是門被開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