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忘卻,包括龍九霄那段心動的記憶——他是個不易動情的人,也更是個不易忘情的人!
用謝輕塵的眼睛,裝著龍九霄滿腔的情意,第一次,真正打量了她一眼,可惜那個遲鈍的傻瓜卻半點都沒有發覺!
那時的感覺就是,當初那個羞羞怯怯只會委委屈屈掉眼淚的女孩子,長大了!可是,她自己居然也沒有發覺!
青澀的少女已然出落得那樣清逸動人,溫婉之中隱隱透著前所未有的堅毅,唯一未曾改變的是她眼中那些深切真摯的情意。雖然騙她說什麼也想不起來,可是所有關於她的記憶,卻如渾水洩閘般一一湧現。
為了他,她星夜奔行,連座騎都累斃在“悅和山莊”門前;為了他,她在那個荒僻的小鎮上開館行醫,常常跑到那個巨坑邊上痴痴守望;因為他,她失去理智,居然瘋狂到要去殺人;因為他,她忍受恨潭徹骨的奇寒,以三十日的時間,成就旁人三十年方才成就的功力。
此生,如何還能再輕言生死,一再辜負那個用盡生命來愛他的女孩子,叫她再為他傷心流淚?
在如此清冷的深秋之夜,想起她春風般的笑容,驀然覺得心頭花開無數,盡餘溫暖甜美!
瑩兒,你也希望看到一個真正的謝輕塵,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然後陪你到天荒地老,對不?
他輕輕一牽嘴角,在那抹淺笑消失之前,藉著輕雲掩住月色的短暫黑暗,飛身而起,向著方才看好的那間最大的屋子掠去。
89
暗流湧動 。。。
“走水啦!”
一片嘈雜的呼喊,驚醒了剛剛睡去的陳漢萱。
她坐起身,掀開錦衾,嗅到濃濃的煙火氣息,就聽到阿茹娜一邊敲著門,一邊焦急地叫道:“萱姨!”
她披衣下床,不慌不忙開啟門,看到阿茹娜絕美的面上盡是驚慌之色。
“怎麼會走水了呢?”她皺眉問道。
“似是有人故意為之,好幾處莫名其妙突然起火。”阿茹娜看到她安然無恙,這才鎮定下來,“我怕萱姨被驚擾,因此特意跑來看看。”
紫微魔君愛惜地撫一下她的秀髮,微笑道:“好孩子,難得有人如你這般記掛於我!”
一語未畢,她驀然想起一個人,不由一手撫住心口,變色道:“快!謝輕塵!他還被鎖著呢!”
“萱姨不必擔心,我已叫蚯蚓叔叔和木護法去照看他了!”
“難為你思慮周到,那我就放心了!”紫微魔君緩和了神色道,“走,咱們一起瞧瞧他去。”
阿茹娜於是讓開一步,尚未及答話,一道人影已如利劍般襲至,一邊輕笑道:“多謝聖君掛懷,只是,不必勞動您聖駕親臨了!”
那樣凌厲到無人能夠避閃的襲擊,那樣清揚戲謔的輕笑,自然非謝輕塵莫屬!
阿茹娜弄清眼前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已一手製住紫微魔君要穴,一手將尖刀的利刃頂在了她頸中!
“謝、謝輕塵?你、你莫傷害萱姨!”阿茹娜急得結結巴巴道。
謝輕塵卻沒有取笑她變腔變調的語聲,只是淡淡地道:“那要看你們聽不聽我的話了!”
“謝輕塵,你要殺便殺,少來羞辱本宮!”紫微魔君咬牙喝道。
“咦,你那樣對我,都覺得自己有理;怎麼輪到自己,就如此剛烈了?”謝輕塵冷冷地道。
“你、你想怎樣?”阿茹娜卻只是緊張地盯著他手中的利刃。
“把‘勤天令’交給我!”
紫微魔君哈哈大笑:“你這小子當真乖戾得緊!我要給你的時候,你偏不要;如今卻用這樣的手段,跑來強取豪奪?”
“那是家父的遺物,我做兒子的要回,原在應有之義!”謝輕塵淡淡地道,“只是你開口給我的時候,卻附帶了太多強人所難的條件!”
阿茹娜將目光投向紫微魔君:“萱姨,‘勤天令’——”
“不給!有本事,叫這小賊殺了我!”紫微魔君冷冷地道。
“我為何要殺了你?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又無人付錢!”謝輕塵的神情,似乎覺得她很好笑,“我帶你離開這裡,把你交給龍傲或者什麼武林正道之類,豈非更好?”
“你!你敢?!”紫微魔君怒道。
“我有什麼不敢?”謝輕塵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冷冷地回道,“要不,咱們一起來試試我的膽量?”
“謝輕塵,你不要為難萱姨,我把‘勤天令’取給你就是!”阿茹娜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