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一眼掃了過來,竟不由脫口叫道:“謝輕塵?!”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謝輕塵利刃般的眼神直逼她眼底。
“是必力格告訴我的!”阿茹娜在謝輕塵凌厲的逼視下簌簌發抖,可是她卻居然大著膽子問道,“對了,必力格呢?你們不是朋友麼?”
“已經不是了!他剛剛死了!”謝輕塵冷冷地道,他手中寒光一閃,那是“斷魂”奪命的利刃——他殺人的地方,自然從來都不會留下活口!
“你說什麼?”阿茹娜瞪大了眼睛,謝輕塵驚訝地發現,恐懼在這個絕美的女子臉上突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悲痛欲絕,她竟發了瘋似的跳起來,撲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臂,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你胡說,他下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會死了?!你騙人!”
門口的侍衛都被謝輕塵點倒在地,可是旗主家裡畢竟守衛森嚴,這個女人這樣瘋狂的哭喊可不是什麼好事!謝輕塵皺了皺眉,冷冷地道:“你再叫,我立即殺了你!”
阿茹娜被他的冷酷所懾,渾身一震,不再叫嚷,可是她絕美的雙眸中卻滾出了一串串珍珠般的淚珠兒,她失魂落魄地低聲抽泣道:“謝輕塵,你騙我的對不對?他怎麼會死呢?他從來不害人,怎麼會有人要他死?他不會死,他答應要帶我走的!你知道嗎?他來給小王爺當侍衛就是為了能天天看見我,保護我——你騙我的對不對?他怎麼可能丟下我,他說要和我一起走的!他……”
“你貴為旗主的女兒,怎麼可能和一個普通牧民……”
“不!他是這草原上最勇敢的雄鷹!”阿茹娜泣不成聲,“他在哪裡?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找他!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他一定是變了心跟別的女人好了,他不想要我了——哼!他敢!”
“他在他自己家的門口!”謝輕塵知道,今夜他對這個女子是再也下不了手了——其實,從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可是百合走了之後,一切都不同了,什麼時候起,他謝輕塵居然也變得心軟手軟了呢?
謝輕塵回到越冰瑩家裡的時候,越冰瑩正細心地擦拭著必力格臉上的血跡,一雙眼睛早已哭得紅腫。
“瑩兒,我們得動身了!”謝輕塵從草墊上拿過一張毛氈,將必力格的屍身包了起來。
“哥——”越冰瑩抓住了他的胳臂。
“瑩兒,再不走天就快亮了!”謝輕塵輕輕推開她的手,“你在這裡等我,我送必力格回家——我們不能連累他的家人!”
他抱起必力格的屍身,去把他放在他家的門口——託婭大嬸一家尚在酣睡之中,整個草原一片寂靜。
謝輕塵站起身來,對著必力格深深地鞠了一躬,略一沉吟,又在裹著必力格屍身的毛氈上用血寫了一行字:“敢奪天劍者,死!”
他轉身回來的時候,耳中隱隱聽到一匹快馬遠遠的蹄聲疾馳而來——他暗自猜想:大概是那位旗主的千金吧。因為在謝輕塵離開旗主家大院的時候,他看到那傷心欲絕的女子瘋了一般地跑向馬廄,卻沒有跟任何一個人叫嚷小王爺的死訊,他就知道他不殺這個女子是對的。
不過,東方已有隱隱的魚白,小王爺的死訊,最多隻需一個時辰,就會被別人知曉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帶著越冰瑩快快離開這裡!
這裡是父母親手蓋起的小院落,這裡也曾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今日一別,何時才能再回到它的懷抱呢?
越冰瑩擦乾了眼淚,終於決絕地轉過了頭去。馬兒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著陌生的遠方飛奔,越冰瑩卻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她知道,她永不可能再回到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上來了!前路茫茫,從此以後,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揚起頭,拼命忍住在眼眶裡打轉兒的淚水,任憑馬兒在平坦無垠的草原上如飛般賓士!
等越冰瑩的馬兒精疲力盡放慢速度的時候,已是晌午時分了。越冰瑩那匹黃色的馬兒只是尋常的牧馬,全力賓士了兩個時辰,已是累得大汗淋漓。
謝輕塵一直緊緊地跟在她後面,看她的馬兒終於慢了下來,於是驅馬上前,柔聲道:“怎麼,累了麼?”
越冰瑩轉臉看他一眼,點一點頭,復又低下頭去——想想人生如夢,二十天前,她還不認識身邊這個人,可是今日居然就要跟著他去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等於是把自己的未來都交在了他手裡。難怪他總是笑著叫自己小傻瓜,自己可也真是傻得夠嗆,對他了解多少呢?為什麼那樣信任他,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什麼?
越冰瑩不覺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