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兵不惜犧牲也會保護親友,故此形成了以感情連繫的軍事集團。
黑龍軍亦屬北方人,而且是拉德爾家族子弟兵,所以他們不問兇險地追隨我進入盤林峽谷。軍心方面沒有問題,可幸糧食亦不須擔心,盤林峽谷本來就是一個天然的食物庫,可依靠狩獵採摘充飢,故此我將行軍速度放慢,在路上做了標記,等待隨後趕來的矮人團。
如果有矮人族帶領,大約七日就能透過峽谷回到帝國,但是單靠我們自己,可能一個月也出不去。所以在青龍等人趕上前,我軍以養精蓄銳為大原則,以狩獵巨獸進行軍糧補充和體能訓練,同時我也將野外草藥的基本知識教給他們。
進入谷內的第三天中午,當我們跨越一道小河溪後,破嶽忽然勒住馬匹,道:“大人,你看那邊!”
依循破嶽所指方向一看,發現一頭紅色的龍正在半山處睡覺,不用我吩咐,軍士們以最快速度重組陣形。我眯著眼睛細看,這條火龍全身鮮紅光亮,由頭至尾長過三十尺,頭頂沒有角,卻長著一片倒三角型的厚塊,尾巴有兩條倒刺鰭,看起來活像一支叉子。
終於摸到般林峽谷的深入地區,亦是兇獸出沒的位置。
這是一條普通品種的火龍,俗稱為紅火龍,奇珍異獸大百科並沒記載紅火龍,因為它們太過普通,不過很多龍族的書籍卻有記錄,我打出手勢示意下屬放鬆。軍階較高的將士貼近保護我,同時問道:“大人,這頭會不會是西瓦龍?要不要調派騎射組上前?”
我幾乎就要掉下馬,忍不住笑道:“別傻了,西瓦龍不是長這樣子,這一頭是迪矣裡南界的純種紅火龍。”
從將領士兵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對龍類並不清楚,就算將紅火龍和西瓦龍放在一起,在他們眼中可能沒有差別。我解釋說:“紅火龍雖然都是火系龍,但遠及不上西瓦龍兇猛,只要不入侵它們的地盤,它們也懶得鳥你。”
另一名將領緊張地問道:“我們要如何分辨它們的地盤?”
我指指山腰下的石頭,說:“紅火龍跟狗沒有兩樣,都是以尿液來劃地盤,你嗅到尿臭味別走過去就沒問題,要是鼻子不好,也可以舔舔看。”
一名下士急急說:“大人請小心說話,龍可以聽得懂人話。”
我再次失笑起來,道:“西瓦龍就可以,紅火龍還差很遠,不信你喊幾聲笨蜥蜴、蠢壁虎看看。”
士兵們面面相覷,但沒有人真的敢試。在騎士們好奇又緊張的狀態下,我帶著他們從紅火龍的領域外走過,而他們的目光始終都不離開那條龍。走沒一半路,一名士兵叫道:“又……又一條?”
我回頭一看,果然在山腳處有另一條紅火龍,而且這一頭更巨型,它亦以戒備的姿態注視我們。我向破嶽道:“麻煩破嶽老師墊後,帶士兵慢慢走過,小心不要刺激紅火龍。”
“末將領命!”
其實我們這裡有四萬士兵,紅火龍也不見得會貿然攻擊,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派破嶽去會比較好。
在經過這一排山頭,我們陸續看見了十幾頭紅火龍,開始時士兵還戰戰競競,但發現紅火龍果真沒有攻擊性,慢慢就放下心來,還不斷問我關於龍族的問題,比如是它們會不會噴火、懂不懂飛天、吃不吃人、有什麼嗜好等等,還有小部分士兵拿出乾糧邊看邊吃。
能讓士兵們安心是好,但怎麼變成了野生公園旅遊團的樣子?
就在大家輕輕鬆鬆旅行時,紅火龍們忽似被什麼所驚擾,全體拍動雙翼向山後飛回去。就算是傻瓜也會猜到,有比紅火龍硬的玩意正在接近,黑龍騎士團瞬即恢復心情佈陣。較前計程車兵們看見我拔出馬基·焚,他們的長矛盾牌全部出動,就連破嶽亦趕上來。
地面傳來震動,在我們百步以外的巖地忽然爆出裂縫,裂縫像蜘蛛網一樣向四方八面快速擴張,在縫中更透出濃厚的灰色煙塵。
一團白雪雪的東西從縫裡飛出,直掉到我們的面前,馬匹們亦因受驚而立起嘶叫。
那團白雪雪的東西是一堆骨頭,而且骨頭的體積十分巨型,從外形判斷似乎是哺|乳類動物。當看到碎了一半的頭骨及尾髓骨時,我立時知道這骸骨屬於裝甲亞目類,不是劍龍就是角龍。
地底傳來可怕的獸吼,在天搖地動下一個巨大的頭顱由地殼探出來,直勾勾地盯著我軍,而我的頭皮立時發麻。
剛趕上來的破嶽問了所有士兵都想知的問題,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看看四周的將士們,我吸了一口氣,說:“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