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看過。達勒做事一如往常徹底,塑膠炸彈沒有炸燬的也被大火焚燬了。
莉玫只有那一次主動開口說話。塔克回來時,她凝視他的眼神雖然憔悴,但仍懷著一絲希望。「找到他了嗎?」她問。
塔克吃了一驚,但面不改色地說:「沒有。」
「但他的屍體……」
她不奢望達勒還活著,只想埋葬他的屍體。
「莉玫……屍骨無存。」他儘可能溫柔地說,知道無論如何也減輕不了她受的打擊。她堅強地挺過整個任務,但此刻看來是如此脆弱。
屍骨無存。他看到那句話使她深受打擊地搖晃了一下。從那時起她沒有再主動開口,甚至沒有要求喝水。他的耐力絕佳,可以長時間不喝水,但他不能憑自己的飢渴感免來判定她的需要。因此他定出時間表:每兩個小時強迫她喝一次水,每四個小時強迫她吃一次東西。其實談不上強迫,因為無論他給什麼,她都一言不發地照單全收。
按照計劃,他們該分開走了。但現在改由塔克跟莉玫同行,而哈帝自行設法離開伊朗。
明天抵達提倫時,他們就要混入人群之中。到時塔克會跟可靠的熟人聯絡和設法弄到交通工具。再過一天,他們就可以抵達毗連土耳其的邊境。到時他們就要放棄代步的汽車,在夜裡由他事先找到的偏僻地點越過邊界。 哈帝將從另一個地點穿越邊界。
他們在一棟廢棄小泥屋僅存的一面牆壁前停下來休息。莉玫獨自靜坐在與另外兩人有段距離的牆角邊。
哈帝抓抓兩個星期沒刮的鬍子。「也許明天抵達提倫時,我可以到處找找看有沒有藥房,買些安眠藥什麼的。非想辦法讓她睡覺不可。」
如果她大哭一場把情緒發洩出來,也許她就會睡得著,塔克心想。但她受的打擊太深,要等震驚消失之後才哭得出來。
他考慮了哈帝的建議,但不想用藥物使她不省人事,以防萬一他們必須快速行動。「也許吧。」他說,但從此不再提這件事。
塔克站起來,示意他們休息夠久了。莉玫跟著站起來,哈帝上前幫忙她跨過一堆瓦礫。其實她不需要人幫忙,但哈帝變得對她呵護備至。
他踩到瓦礫堆一塊鬆動的木板。木板翹起來,移動了莉玫腳下的瓦礫。她失去平衡而滑倒,右肩碰到地面的瓦礫。
她沒有叫喊,訓練使她沒有發出不必要的聲音。 哈帝低聲咒罵,一邊道歉一邊扶她站起來。「對不起!妳沒事吧?」
她點點頭,揮掉衣服肩上的泥土。塔克注意到她再次輕彈肩膀時,眉頭微蹙。由於她這兩天一直是面無表情,所以他立刻從眉頭微蹙的表情中得知事情不對勁。
「妳受傷了。」話聲甫落,他已來到她身邊把她拉離瓦礫堆。
「是不是扭傷了肩膀?」他問,關心地皺起眉頭。
「不是。」她用困惑的語氣回答,但轉頭察看肩膀背部。塔克把她轉過去。她的襯衫破了一個小洞,鮮血正從洞口滲出。
「妳一定是在跌倒時碰到尖銳的東西。」他說,心想她是被瓦片割傷的,但是後來他看到一根生鏽的鐵釘從腐爛的木板裡突出約一吋長。
「鐵釘。幸好妳打過破傷風預防針。」他一邊說一邊解她的襯衫鈕鉗。她沒有戴胸罩,所以他只解開最上面幾顆鈕鈕,然後拉下襯衫露出受傷的肩膀。
血從已經發紫腫脹的傷口緩緩滲出。幸好鐵釘刺到的是右肩押骨上方、手臂旁邊的肌肉。他按壓傷口使髒血加速流出,哈帝則開啟急救包拿出紗布墊擦掉流出的血。
莉玫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任憑他們替她護理傷口。跟她的傷勢相比,他們的憂心忡忡顯得有點小題大作。但受傷可能會耽誤行程而使他們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所以兩個男人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但塔克承認,真正的原因是保護女性的男性本能作祟。年輕貌美的她不僅是組裡唯一的女性,而且很快以勇敢、機智贏得其它組員的喜愛,再加上甫遭喪夫之慟,所以他們都迫不及待地要保護她。
在理智上,他清楚所有本能的和私人的理由。在情感上,他願意排除萬難防止她受到更大的傷痛。他答應過達勒要照顧她,他會不計代價去信守諾言。
陽光照在她赤裸的肩膀上,使她白皙的肌膚呈現珍珠般的光澤。在她的傷口上擦藥時,塔克忍不住欣賞她姣好的身材。雖然脂粉不施,蓬頭垢面,她還是充滿女人味。外表柔弱、優雅的她有著經常令他驚訝的堅忍及強韌。
「她看起來就像精緻的瓷器,使你想要把她放在高處以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