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站在張雲天背後的數十名銀甲武士迅速前衝,手中的黃金盾牌立即把張雲天護在中心處,甲冑在夕陽的餘暉下閃閃發光,遠遠望去猶如一片鋼鐵城牆般。
陳丹生一劍刺在兩塊盾牌中間的縫隙,那城牆居然紋絲不動,看來這些武士之間的配合已經相當嫻熟,互相的默契也十分驚人,就在陳丹生愕然之際,無數暗器從城牆的間隙中擲出,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網狀,這等陣勢普通的高手根本無法阻擋,而陳丹生也感到相當棘手。
用來當做肉盾的馬大通渾身頓時中了幾十枚毒鏢,嘴角黑血狂吐,眼看是救不活了,陳丹生只能一腳將其踢開,這時強弓勁箭隨即趕到,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而來,他雖持劍左右揮舞,但還是沒能護住周身,一輪箭雨下來小臂和右肩處同時中箭。
陳丹生忍著疼痛將身上的箭矢斬斷,以免影響自己後續的行動,但是想要拔出來卻是休想,這些翊翎箭箭頭上有四處倒勾,強行拔出非得要撕下一大塊血肉才行,在持續作戰中無異於自殺的行為。
形勢突然急轉直下,現下連陳丹生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擒賊先擒王的策略已然被識破,難道今日就要力戰而亡嗎?
數息之後第二輪箭雨便要隨之而來,陳丹生沒有時間再作考慮,立即向一側的弓手方向衝了過去。前方不遠處便是密林,只要進了樹林之中,便能跟張府的大軍捉迷藏,最不濟也能跳入洛水之中脫身。
但真有這麼容易嗎?
斬殺了三兩名弓手之後,陳丹生已然被後排的刀盾手團團包圍,在他躍起之時曾看到外圍還有數百騎兵在四處遊走,而自己跟樹林之間最少還有三里地,僅僅依靠人力的話又怎能比得上駿馬的速度,況且馬兒要起速得不少時間,到時候箭矢招呼上來,他便成了活靶子……
“殺!”
陳丹生大喝一聲,劍花隨即在周身四散而開,數十名軍士手中的木盾頓時被切開,連帶著自身都被開腸破肚,翻滾飛退之中又連帶引起了一陣擁擠,包圍圈暫時鬆動了不少,陳丹生哪裡還敢遲疑,用長劍挑起掉落地上的箭矢,又向四周打了出去,同時身子前衝,硬生生要殺開一條血路來。
四周的大軍正好合圍上來,被幾十支勁箭再次射的慌亂不已,一番交戰下來,陳丹生雖然受傷不輕,但張雲天的手下已經死了不少人,這些可都是府中的精銳,府主大人哪能不心疼,他如今對陳丹生恨之入骨,就算這廝逃脫,也要向各大門派發去懸賞令,務必讓對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但陳丹生今日能不能脫身還在未知之數,對他來說眼前是殺不盡的敵人,而自己的真氣消耗甚劇,傷口處也在不斷流血,身體不是鐵打的,陳丹生已經非常疲累,但他必須撐下去,只要稍有鬆懈,背上的一刀一槍就是前車之鑑。
生死之間,陳丹生終於再次看到了外圍的騎兵,看來突破在即,而張雲天手下的大軍也已經變陣,刀盾手慢慢在四周合圍,而五百騎兵則已經遠離大軍,在數百步開外遊弋,長弓手則再次布好陣型,只要陳丹生落單,那麼上千支勁箭正等著招呼他哩。
“舅父大人,你看遠處是不是水牛?”
此時站在亂葬崗山包上的都督韓濤疑惑道:“如此多的水牛到此處來相當奇怪,其中莫非有人故佈疑陣?”
張雲天道:“看來是這小子的同夥無疑,你立即派三百騎兵過去驅趕,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是,府主!”
韓濤接令而去,張雲天一臉冷若冰霜,今日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府中三大劍客簡直是酒囊飯袋,他此刻最希望的是這一役能快點結束,如果傳了出去,被其他三大家族笑話事小,如果他們以為自己勢弱,聯合來攻的話,可能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保……
“稟告府主!”
“說!”
斥候下跪道:“逆賊已殺出重圍,兩百驍騎正在前方兩裡處攔截,請府主示下!”
“沒用的東西!”
張雲天淬了口吐沫道:“弓箭手立即放箭,給本府射死這個膽大妄為的逆賊,還有屍首務必保持完整,本府還要將其懸掛城頭十日,以儆效尤!”
“是!”
斥候才剛下去不久,一片黑壓壓的箭雨便朝著落單的陳丹生而去,曠野之中一覽無餘,陳丹生根本無處可躲,他不得不停下轉過身去,密雲劍隨即在身前亂舞,此時真氣嚴重透支,他已經使不出太多家傳絕學來了。
眼看武林中又要少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陳丹生突然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