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站在九州大地的就是一個包羅萬族的強大帝國。”
“……酈兄真是熱血之人,小弟佩服。不過,我還是覺得逼殺親母,過於酷烈,並非良策,甚至另生激變。”
“嗯,不過這總強於陰謀詭計和道貌岸然之下的骨肉相殘。你看這滾滾長江水,不知掩蓋了多少醜惡、血淚和罪惡。就說當日王敦第二次政變失敗之後吧,他的接班人王應父子跑來荊州投奔刺史王舒,都是一家人啊,王舒竟然把他們父子沉江買榮,後來還把王敦從墳墓里拉出來砍頭。”
“可能是苦肉計吧……”
“可能吧,還有你們那位蕭衍皇帝,據說通道又信佛,瞧著多仁慈啊,實際先是在荊州利用年幼的蕭寶融對付蕭寶卷,然後把齊明帝蕭鸞的七個兒子殺掉了五個,剩餘兩個一個跑到北魏,一個啞巴,才沒殺;做了皇帝后,就把蕭寶融廢為巴陵王,旋即殺害。”
“酈兄表面寄情地理,卻是心憂天下。”
“我們不像道長你已經超越世俗,在我看來,地理現象經常變化,上古情況更加渺茫,其後部族遷徙、城市興衰、河道變遷、名稱互動更替等都十分複雜,所以我決定以水道為綱,描述地理。但站在黃帝后人的角度,你不覺得《禹貢》所描寫過的版圖才是母國真正的容顏嗎?”
“酈兄以地理明志,並不清談政治,令人佩服,也確實是一條妙計。但聽元道友所說,你的《水經注》洋洋三十餘萬字,難道你真的曾經踏遍了萬里河山?”
“向道長過獎了,你我有緣,不妨告訴你。雖然我跟隨先皇去過不少地方,看過一些古籍,但其實《水經》一書,不過千言,怎能作注?這也屬掩人耳目之策。我小的時候,父親是青州刺史,有一次我在海邊玩耍,忽然遇到一個白馬朱衣的老者,他傳授了我‘七聘’之術,一生有七次能夠明見萬里、精細入微的機會。”
“哦?白馬朱衣麼?對了,這七聘之術真的能看到那麼遠嗎?”
“那當然,一千多條河流、遠及天竺、扶南、高麗、中南半島,舉凡幹流、支流、河谷寬度、河床深度、水量和水位季節變化,含沙量、冰期以及沿河所經的伏流、瀑布、急流、灘瀨、湖泊等等都廣泛蒐羅。你當我和你們修仙者一樣朝發夕至呢?”
“嘿嘿,老實說,我這修仙者還真沒這能耐也從沒這個想法。”
“放心,你是大長公主的朋友,她已經和我說了,到了魯陽,我會把《水經注》,連同《本志》和《七聘》抄錄於你。不過,話說在前頭,《本志》簡單,《七聘》卻是我把一些施術期間的模糊景象記錄所得,所以很多地方語焉不詳,有些卻過於怪誕,你看了莫要鄙夷笑話就是。”
“哪裡,哪裡,不過酈兄難道無法把那些模糊的景象再看清楚一些嗎?”
“太難了,或許那些地方有你們修士說的靈氣或者瘴氣掩蓋吧,而我為了完成此書,七次機會已經用完,再也沒有辦法觀看了。”
“這倒真是可惜,酈兄此書如此寶貴,為何急於成書呢?”
“這你或許也看出來了,我這人性情有些過直嚴厲,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家中兄弟姊妹的關係也頗是惡劣,我擔心萬一哪天像別人一樣早逝,不得不抓緊時間了。”
向天雲點點頭,這數百年來,據他所知,已經發生過無數次匪夷所思的事情,骨肉相殘、皇帝與名將早逝、天象異常等等。酈道元諳熟地理人文,有所防備也是正常。
………【第四十三章 一顆紅寶石】………
三天後,江夏郡已到,五人從夏口城登上黃鶴樓。
黃鶴樓並不黃,相反通體紅色,飛簷翼角是紅色,欄杆也是紅色,典型的一座江南朱閣,且只有兩層。但相信以其地勢之高,足以觀察江面的水軍動靜。
它原本便是孫權軍事戰略的一環,夏口城西南角的一個瞭望衛戍樓罷了。
黃是因為它腳下的山,山名黃鵠磯,樓以山得名,故名黃鵠樓。到底是黃鶴樓還是黃鵠樓,甚至因何得名,在後世爭論不休。
“鵠”字多音,可讀“古”、“鶴”和“狐”。就意義來說,鵠為白鳳,是白天鵝;鶴多白鶴和灰鶴,但絕無黃鶴。仙鶴本是丹頂鶴,在這裡卻成了黃鶴。
鴻鵠便是黃鵠,因為鴻鵠的上嘴唇到鼻子是黃的,下巴也是黃色,換句話說,鴻鵠除了嘴唇和腳是黑色,眼端到嘴基是淡黃色,通體潔白。
向天雲潛游長江多日後,出現了一些生理變化,正是修煉鴻鵠神功所致。
此刻,因為北魏與蕭梁的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