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他說屍檢……什麼意思？”蘇思瑤覺得說話都在發抖，每個字都不由自主地在舌頭上滾一圈才出來，慢得讓自己心焦。她沒有想到，一場車禍，讓自己突然變得這麼脆弱無力起來。
宇陽不說話，扶著她坐起，額頭輕輕靠在她臉上，以此來撐住她的頭部不要亂動。
“你——說啊——”蘇思瑤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在病房裡傳得悠長悠長，“是不是？是不是？”
“思瑤，是。你和司機撿回了一條命，靠肖曉純的那邊車門被撞得掉了，她滾了出去，被壓在了車輪底下，當場死亡！”宇陽依然靠著她，靜靜地說完，只覺得懷裡這個單薄的身體突然一個劇顫，然後就哆嗦不停，像是凍著一般。
這個訊息果然殘酷，蘇思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有勇氣聽完的，渾身都在不由自主。一瞬間，她好像都失聰了，宇陽接下來在他耳邊說什麼？她什麼都聽不到，就像現在她的眼睛失去了功能一般，她的耳朵也失去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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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有什麼聲音在心裡空空地迴盪？她恍惚記起，在她眼裡進了碎玻璃之後，在她昏迷過去之前，她聽到呼呼地風聲從那邊吹來，同時還有肖曉純的那一聲慘叫。
“啊——”
“啊——”
“啊——”
一聲一聲像是在耳邊反覆迴盪，刺得她耳鼓都在疼。那時肖曉純發出的最後一聲，那時候，她離她是那麼近，然後死別。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眼睛裡的藥水疼得抽動了她的腦神經，好像有針在扎她的眼睛，痛得她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痛，好痛啊！”她大聲吼，後腦勺和眼睛越發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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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瑤，你怎麼了？哪裡痛？是不是頭？還是眼睛？不要嚇我——”宇陽急得團團轉，根本喚不回她半點反應，連忙叫，“醫生，醫生——康叔，快喊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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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沒有來，蘇思瑤抽著嗓子，想要流一滴眼淚，可是什麼都流不出來，眼眶熱熱地痛著，什麼都流不出。
宇陽抱著她：“思瑤，不痛不痛，思瑤，有我在，不要怕，一會兒就好了。”
“宇總，請問您知道蘇小姐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嗎？這場車禍你覺得是人為還是意外？”有記者看到蘇思瑤像瘋了一樣吼叫，臉上表情似乎極其痛苦，隔著一群保鏢問。
宇陽頭也不抬：“不管是誰，不管是不是意外，我都要徹查到底，絕對不會輕易罷休！”他難得在公眾面前如此強硬霸氣，這一幕頓時感染了許多人。
別的記者頓時來了勁兒，攝像頭和話筒舉得高高，場面熱烈：
“宇總，請問蘇小姐這樣的情況，你會一直陪著她嗎？你真的是她男朋友嗎？”
“是，我是她男朋友，我會一直陪著她！”
“請問你們會結婚嗎？”
“會，她還沒有答應，但是我相信，一定會！”
【四十五】對質
蘇思瑤巴在宇陽身上，最後還是暈厥了過去。
好事的記者已經被宇陽的保鏢趕得遠了，多數想著今天是不可能再有什麼新聞了，索性都帶著第一手的照片錄影回去準備新聞了。
“少爺——”康叔從外面進來，此時已經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宇陽見蘇思瑤睡得熟了，慢慢將她從懷裡放平到了床上，這時候護士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幫蘇思瑤的眼睛換藥。宇陽吩咐她小心點，轉身便是滿臉倦色。
康叔看得出他今天勞累，勸道：“少爺，您今天勞累了好久了，先回去吧？”
“我不大放心，她現在情緒還不穩定，我怕她夜裡有什麼。”宇陽面有憂色，“我還是在這兒守著吧。”
“可是蘇小姐已經睡著了，少爺老這麼守著也不是辦法，您的身體要緊。”康叔服侍他多年，對於他的病情瞭解很多，面上盡是心疼之色，“少爺您這病可不能這麼操勞，還是早點回去睡一覺，明早再來看吧？把保鏢留下，讓他們照應著點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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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陽不說話，在旁邊瞧著護士在上藥，藥水順著紗布一點點敷到蘇思瑤的眼睛上。大概是藥水有些刺激，蘇思瑤雖然睡著，仍然忍不住發出低聲的呻吟，他忍不住再次提醒：“護士小姐，輕點！”
康叔嘆氣，這個少爺，從小身子骨就差，還得了這種病，雖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