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雲娘受驚過度,依舊抽抽搭搭的,撲在嬌娘的懷裡不住地抽泣。
沈蔚藍輕聲問道:“這人是誰?”
嬌娘拍著同父異母的妹妹的背,幫著沈蔚藍追問:“雲娘,這畜生是哪兒來的?老二和老三呢?還有娘呢?”
她有一種強烈的本能,就是她娘不在這個家裡,不然的話,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被人欺負也不出聲的。
這麼大的動靜,是個人就能聽見!
周雲娘雖然哭哭啼啼的,不過卻很清楚明白地把事情說了出來,“大姐,你被送走不久,娘就死了,爹娶了個寡婦進門,為了娶這寡婦,把二姐和三姐都給賣了。這王八蛋就是那寡婦帶來的兒子,他天天欺負我,爹也不管。”
嬌娘氣得渾身發抖,拍了拍妹妹的背,“雲娘,別怕,現在大姐回來了,大姐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你趕緊把衣裳穿上,大姐帶你離開這個家,這個家咱不要了。”
周雲娘乖乖地點了點頭,趕緊爬起來穿衣裳。
嬌娘從炕上下來,擔心在妹妹面前殺人會把妹妹嚇著,於是對沈蔚藍道:“幫我把這畜生拖出去。”
沈蔚藍點點頭,彎腰把那個年輕男子拖了出去。
對於她來說,這個年輕男子一百多斤的分量壓根就不算什麼,她把這個年輕男子拖進東里間,丟到炕上,跟炕上那兩口子扔到了一起。
嬌娘氣勢洶洶地跟了進來,藉著夜明珠的光,打量了一眼躺在炕上的那對狗男女,發現男的果然就是她那個畜生一樣的繼父,而女的不認識,不過長得挺妖豔的。
她把手裡的匕首亮了出來,毫不留情地狠狠劃過繼父的脖頸,看著她繼父在睡夢中疼醒,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認出她後,醜陋的臉孔上的那種極度的恐懼,她的臉上卻只有得意的笑。
屋子裡刺鼻的血腥味彷彿對她沒有半點影響。
她的嘴角噙著一種復仇後的快感,聲音森冷得猶如地底而來的羅剎女,“當年,你答應把我送走的時候,沒想到你有今天吧?”
說著,她冷幽幽的眼神瞄到了一旁的女人身上,“你害死了我娘,卻娶了這麼個玩意,還眼睜睜地讓她的兒子欺負自己的女兒,你算什麼男人?你也配做一個人?”
說著,她又將一旁的那個女人也給一刀解決了,隨後才看向地上那個男人,眼神好像毒蛇似的盯了他半晌,才對沈蔚藍道:“我不想就這樣殺了他,對這種畜生來說,這樣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沈蔚藍冷冷地說:“隨你,不過別讓他驚醒別人,這村子裡可是還有不少活人呢。”
“我知道!”嬌娘應了一聲,便忙活開了,她把匕首還給沈蔚藍,先找了個油漬麻花的枕巾塞進那年輕男子的嘴裡,又用褲腰帶把他給捆了起來,最後找著油燈,把油燈點燃,將燈油連油燈一起丟到了他褲襠上。
火苗子騰一下就冒了出來,那年輕男子一下子就被疼醒了,他發現自己身上著火了,想喊救命,但是嘴卻被堵住了,緊接著,他發現了屋子裡多了兩個陌生人,不禁嚇壞了,拼命地在地上掙扎,想要翻滾,好把自己身上的火給滅了,但是卻因為他的手被捆在身後,導致他無法用力,只是像一條離了水的魚一樣在地上不停地蹦。
死亡的恐懼充盈在他的心間,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死的。
沈蔚藍無視他的掙扎,出聲問道:“還有人要殺嗎?”
“沒了!”嬌娘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這點不對勁轉瞬即逝。
她報了仇,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突然就給沈蔚藍跪下了,“你幫我報了仇,就是我的恩人,從此以後,我陰嬌娘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做,若有違背,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沈蔚藍見她這麼鄭重地發下誓言,自然選擇相信了她,於是淡淡地說:“既然你的心願已了,咱們就走吧!”
嬌娘站起身,脫掉身上滿是血汙的髒衣服,去了西里間,跟妹妹要了一件乾淨的衣裳,又把已經穿好衣裳的妹妹帶了出來,“雲娘,跟大姐走,大姐以後會照顧你的。”
周雲娘忍不住怯怯問:“大姐,你把他……怎麼了?”
“不用你管,以後忘了這件事,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嬌娘淡淡地說,徑自帶著同父異母的妹妹離開了這個讓她憎惡的家,讓她憎惡的村子。
她們回到樹林,找到藏在這裡的馬,也不敢停留,連夜離開,一路往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