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夫人被她罵得有氣,忍不住開口道:“堂姐,我和哥哥打小沒了爹,都是你一手把我們帶大的,我承你的情,但這是兩碼事。你若是在你自己家裡,怎麼砸都沒關係,現在是在我府上,熙哥兒又剛娶了媳婦,你讓我兒媳婦瞧見你一個當伯母的在我家裡打打砸砸的,叫我的面子往哪裡放?這隨便一個人都能到我府裡來打砸來了,又讓我怎麼管兒媳婦?”
“兒媳婦,兒媳婦,有兒子了不起啊?”文二夫人如今最聽不得關於兒子的話題,聞言不禁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
文三夫人也有些惱火,“堂姐,你沒兒子是我的錯嗎?做什麼衝我發火?”
“誰說我沒兒子?”文二夫人想起崔大娘說的那個小傢伙,五官猙獰得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活鬼一般,她攸地斂起身上的怒氣,眼珠子險些被她瞪出來,咬牙切齒地說。“我有兒子!”
只要是她相公的種,那就是她的兒子!
文三夫人覺得她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想走。
“慢著!”文二夫人卻出聲叫住她。
她不耐煩地停下腳步,扭臉看著文二夫人道:“堂姐,您到底還有什麼吩咐?”
“給我找個人,我要讓他去都城幫我取點東西回來。”文二夫人彷彿精神分裂一般,突然就恢復了她雍容華貴的樣子。“來人,給我預備筆墨,我要修書一封。”
她要給遼城的知縣寫封信,告訴知縣,隨幽然乃是丞相府的逃妾,
文三夫人只得對身邊的人道:“趕緊把屋子收拾收拾,給二夫人準備筆墨。”
見文二夫人已經恢復了正常,她也不急著走了,語重心長地開口道:“堂姐,咱們是自家姐妹,我有話也不瞞著你,若是二爺再生不出兒子來,不如把我們家沛哥兒過繼過去。我不是誇自己的兒子,這沛哥兒自小聰明伶俐,會讀書,也愛練武,是文武雙全的人才,丞相大人要是能把他過繼過去,絕對不會給丞相大人丟臉的。”
“再說吧。”文二夫人淡淡地說,沒接她這話茬。
文三夫人不悅地扭過臉,說起文三夫人甄氏同她的哥哥自小喪父,跟著寡母過日子。
而文二夫人是家中的獨女,父親昔日從族裡過繼了個兒子,沒養大就死了,又過繼了一個,結果又死了,族裡的人都說文二夫人命硬,兩個兄弟都是她剋死的,若是不把她除了,就不肯再把兒子過繼給她爹。
文二夫人倒是有個好爹,聽說以後便說再也不從族中過繼子嗣了。
後來,文二夫人就出嫁了,甄老爺子把家中所有的能給她陪嫁的東西全都給她當了陪嫁,為此,甄老爺子老兩口被族裡的人孤立,再無往來。
甄老爺子一氣之下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那時候,文墨還不是丞相呢,只是個秀才,在家中一直受嫡母的欺負,也不得出頭。還是文二夫人過了門,幫他裡外打點,才逐漸有了出頭之日,中舉,中進士,入閣,拜相,一路平步青雲。
也就是文二夫人才嫁進文家不久,覺得自己孃家沒個兄弟的話,在婆家說話總是不硬氣,便思忖著找了文三夫人的娘。
那時候,文三夫人家中窮困交加,她和哥哥差不多天天餓肚子,就沒有一頓飽飯吃。
這時候,文二夫人派了崔大娘找上門,表示願意資助他們一家,前提就是得幫自己在婆家站穩腳跟。
文三夫人的娘本來不肯的,想帶著兩個孩子另嫁,但甄雄卻不肯,放出話來,說是隻要他娘敢另嫁,就不認她這個娘了,他娘沒法子,只好繼續守著兩個孩子過食不果腹的日子。
文二夫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雪中送炭的,因為文二夫人有個克六親的壞名聲,甄雄的娘本來並不想接受她的資助,但是甄雄卻不信這些,硬是接受了文二夫人的資助。
文二夫人讓崔大娘將他們一家三口接到自己的莊子上,養活著他們,還請了拳師教甄雄學功夫,目的就是為了日後可以有個孃家的兄弟為自己撐腰。
後來,文墨的官越做越大,甄氏一族也開始相繼來討好她了,不過她這人一向記仇,從不理會那些族親,只是對甄雄兄妹格外照應。
最後,甄雄考中了武舉,在文墨的幫助下爬上了守備的位子。
而文勇的前妻也早喪,文二夫人便使手段,把自己的堂妹嫁給了文勇。
可以說,甄雄兄妹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拜她所賜,所以她才敢在文三夫人面前如此囂張。
“依我說,母親且息雷霆之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