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十幾只二踢腳在這寂靜的夜裡,將許多已經進入夢鄉的人驚醒。
其中便包括文老夫人,她輾轉難側地吩咐丫鬟,“去瞧瞧,是誰家這麼不懂事,大半夜的放二踢腳?”
說起這放二踢腳,可是有規矩的,二踢腳雖然也是鞭炮,但是卻和別的鞭炮不一樣,並不是喜慶的日子放的,而是專門給死人放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出殯的時候放。
這大過年的,是絕對不應該出現二踢腳的聲音的!
文老夫人做夢也沒想到,放二踢腳的會是沈蔚藍,所以,當她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給氣死。
“去……去把老二給我叫來!”文老夫人覺得心口有點疼,知道那丫頭是存了心的噁心自己,在府中放二踢腳,分明就是咒她早死!
文墨這會子也很生氣,覺得這個丫頭太不懂事了。
那八個丫頭被沈蔚藍送過來,也不知道給他吃了什麼東西,害他折騰了一下午,幾乎****,好不容易才睡會兒,結果又被鞭炮聲吵醒。
西里間,文二夫人披著衣裳坐起身,她簡直快被氣瘋了,今天,那死丫頭一口氣送了八個丫頭過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引二老爺不說,還把她從自己的屋子裡給趕了出來,讓她只能暫且在下人住的西里間裡落腳。
她氣呼呼地說:“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在府中放二踢腳,回頭人家該以為咱們府中死人了呢!”
“好了,我去老夫人那看看吧!”文墨起來穿衣裳,並叮囑道。“你別出去,打發人叮囑幾個丫頭也別出去,十三娘流落在外邊這麼些年,性情大變,不好招惹,你們別去觸那眉頭。”
文二夫人冷聲道:“她豈止是不好招惹,她還不知廉恥呢!還沒嫁人,就與昌平郡王世子同出同入,她有臉做,我都沒臉看哦!”
“你夠了!怎麼就說不聽呢!現如今,得以大局為重!”文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穿戴好走出房間。
去了文老夫人處,自然是受了一番責備,不過他也沒法子,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能否回來,都是這丫頭說了算,他便不敢招惹沈蔚藍。
十幾箱子二踢腳,一直放到了後半夜,終於全都放完了。
沈蔚藍打著呵欠道:“今天大夥兒乾的不錯,天亮了以後不用急著起床,好好補眠,明天晚上還有更熱鬧的!”
眾人各自回去休息,轉天沒有早起,全都多睡了兩個時辰,到了中午才起身。
今天是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子回孃家的日子,大夫人一大早就走了,而且看那架勢,似乎短期內不打算回來的意思。
六娘自然跟著大夫人一起。
至於挽翠郡主和文瀟,則回了禮親王府。
大房那邊全都是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姿態。
二夫人沒有孃家可回,只好在府中忍著,幾位小姐也全都自己的屋子裡躲著,並不敢出門。
大家都是聰明人,沈蔚藍來勢洶洶,分明就是找場子來的,這會子誰撞上誰倒黴!
又是一天過去了,沈蔚藍吃飽喝足,夜深人靜之時,把所有的丫鬟都聚集到了一起,教大家彈琴!
琴是早就準備好的,嬌娘等人人手一琴,聚精會神地開始跟沈蔚藍學琴。
這些人都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琴的,哪裡會彈琴?所以彈出來的音調全都鬼哭狼嚎一般。
宣宸耳朵眼裡塞了兩團棉花,坐在那裡哀嘆,他媳婦學壞了,居然連這種手段都想得出來,這哪裡是折磨文家的人,這折磨的分明是自己。
文府眾人,自然又是一夜難眠。
初三夜,沈蔚藍乾脆請了一班戲,戲班子是宣家的,整整唱了一宿。
文老夫人連著三天晚上睡不好覺,等到第四天早晨,眼睛都摳了,一大早便吩咐了人準備馬車,要進宮去告狀。
文貴妃畢竟是老夫人親生的,一看老夫人那對黑眼圈,不禁又氣又疼,馬上吩咐道:“傳本宮懿旨,宣那丫頭進宮來!”
自有太監出宮去相府傳旨。
文老夫人哭道:“娘娘,你千萬別讓那丫頭再回去了,她再回去,我這條老命就交代了!”
“母親放心吧,女兒一定會給您做主的!”文貴妃吩咐身邊的宮女。“帶老夫人去偏殿休息!”
又對老夫人道:“母親暫且小睡一會兒,補補覺,不然太傷身了!”
老夫人便跟著宮女下去了。
傳旨的太監來到文府的時候,沈蔚藍還睡著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