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君清妤記得戈勒那張耀武揚威的臉孔,迅速起了不好的印象,眼裡淨是鄙夷。
“既然你義父是戈勒,那想必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為什麼這麼說?”他詫異地問。
她眼中燃怒,恨意竄流全身。“因為就是戈勒查封我們君家的。”
“我義父只是奉旨辦事……”雖然他也懷疑義父的動機,但是義父對他有養育之恩,他難免心中偏袒。
“不只是這樣,聽說彈劾我爹的就是戈勒!”她氣憤難消地道,“我爹為官一向清廉公正,怎麼可能受人行賄,貪贓枉法,他根本是因為追查鹽道司舞弊一案,而遭奸人陷害。”
戈仕堯臉色一沉,仔細推敲義父要在半途殺害她的原因,發覺事情的確不單純。
“君姑娘,你可有證據?”
“我要是有證據,早就向皇上告御狀了,還會淪落到回紇和番嗎?”她冷笑自嘲。“算了,戈勒是你義父,說了你也不會信,我也很識趣,不會麻煩你了。”
她轉身欲走,戈仕堯伸手攔住了她。
“慢著。”
“怎麼?要抓我獻給你義父嗎?”君清妤夾恨含怨地說。
他搖頭。“我既然救了你,就不希望你再羊入虎口,你現在出去很危險,暫時留下吧!相信我。”
君清妤凝視他,他的兩道劍眉濃如蘸墨,眼眸湛黑深沉,鼻若懸膽,唇角上揚,全身煥發一股正義之氣,不像奸佞的小人。
“你怎麼會認戈勒那種好臣為義父呢?”她不解地問。
他眼神黯淡地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是義父收留我,養育我成人。”
“很難想像戈勒會做這樣的好事。”她嗤道,認定戈勒是不折不扣的壞人。
“你對我義父誤會太深……”
“是嗎?”她不屑的道:“那你要怎麼向皇上和你義父交代?”
“就說半路上遇到盜匪,你被盜匪擄了去,不知蹤影。”他早想好了。
她遲疑了一下。“那好吧!我相信你和戈勒不同,暫時住下來,但是我隨時都會走。”
端著水壺,躲在廂房外的啞奴,別有用心地偷聽他們的談話,瞭然於胸,明白戈仕堯帶她回來的原因,便不阻撓地撇頭離去。
戈府距戈仕堯住的宅子只有兩條街的距離,他照例進府請安。戈府華麗精美,婢僕如雲。
“義父。”他恭敬地拱手。
戈勒一身金絲官服,臉上明顯不悅,質問道:
“我要你在半路殺了君清妤,你怎麼讓盜匪擄走了她?”
“仕堯辦事不力,請義父責罰。”他彎腰垂首。
戈勒瞥了他一眼,老謀深算的眸子,像能洞悉一切。
“算了,反正一個女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謝義父不怪之恩。”
“你辦砸了這件事,恐怕會影響你的仕途,皇上很不高興,幸好有我替你美言,你才不致於丟了官職,但是日後一切要小心,不能再出差錯了。”戈勒向他訓話。
“是,孩兒明白。”
“你去吧!別讓姝兒看見了你。”一年前,戈勒發現惟一的愛女姝兒喜歡上仕堯,便要仕堯搬出府中,並禁止姝兒去找他。
戈勒認為仕堯只是一名養子,配不上他的掌上明珠,一心一意要姝兒嫁給皇子、貝勒,將來有機會成為皇后娘娘,他就是國丈了。
而仕堯從來就不敢妄想娶姝兒,也從未喜歡過她,姝兒自小恃寵而驕,刁蠻、任性的個性,令他不敢恭維。
他避過寬直的甬道,改走小徑,沒想到還是碰上姝兒了。
“仕堯哥哥。”姝兒像只彩蝶般撲上前,興奮地道,“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義父他不準。”他語氣冷漠。
“阿瑪那個老頑固,你別理他。”姝兒把父親的話當耳邊風,親熱地挽住他的手。“走,到我房裡。”
他僵著身子。“姝兒,別為難我。”
“你幹嘛那麼聽阿瑪的話?”姝兒氣得跺腳。
“義父是我的恩人。”他眼神瞬也不瞬,忠酷的表情,更激起姝兒的征服慾望。
“我是你恩人的女兒,你自然也要聽我的話。”她的手挑情地撩撥他的胸膛,露骨地道,“我要你成為我的男人。”
他反感地蹙眉,扳開她的手,不為所動。
“姝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