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之所以壓抑住痛苦的聲音,就是讓爺您沉住氣。”霍靖瞧見主子極為緊繃的臉色,趕緊戰戰兢兢地叮嚀,就怕主子剋制不住衝出去。
他總算明白風挽裳在綴錦樓裡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不是恃寵而驕,而是要以身犯險,為他們這些異族爭得喘息的機會。
爺向來沉著冷靜,哪怕是‘她’也未曾讓他如此面色緊繃過,而此時,看著外面那個女子受苦,他彷彿隨時都會衝出去救人。
爺真的對她不一樣,尤其今夜過後,只怕會更不一樣,而幽府的人大約也會對她改觀。
只是……這會不會又是一場苦肉計?一場讓爺更加相信她,讓幽府裡所有人接納她的苦肉計?
無論如何,對她,他還是無法完全相信。
……
不過是半柱香的功夫,卻讓人覺得好似千年之久。
終於,馬蹄聲劃破這寂靜寒冷的夜空。
已經被吊得手快要斷掉的風挽裳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卻有些沉重。
誰願意與悉心教養了自己八年的人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她心裡對他還是存著感恩的,拋開心頭血一說,他的確對她用足了心,請夫子教她識字,即便只是因為愧疚,也是恩。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而今的她,忠於自己。
馬還未聽穩,蕭璟棠就見自己的手下正在扯著繩子左右搖晃逗弄被吊在臺上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色斗篷,深深低著頭,一時間看不清她的面貌。
他蹙了蹙眉,為手下的散漫。
翻身下馬,將馬鞭子隨手扔給一起前來的鐘子騫,大步上前。
“快、快!大人來了。”那幾個玩得正開心的緝異衛看到蕭璟棠,嚇得趕緊鬆了手,退到邊上。
“啟稟大人,就是這女人,倔得很,這樣都不吭聲。”
蕭璟棠點頭,正要上臺去瞧那女子的真面目,倏然,一聲聲焦急的呼喊由遠而近——
“夫人……夫人……”
夫人?
蕭璟棠蹙眉,看向臺上的女子,女子的身子因為只有腳尖夠得著地,所以一直晃動不定。
“去打聽一下,誰家的夫人丟……”話還未吩咐完,他就被眼前那個轉過來的臉給震住。
“挽挽!”他驚喊,連忙撩袍衝上臺去救人。
認出她的那一刻,全身血液彷彿在那一剎那冰凝。
然而,觸手可及之時,一道身影宛若飛箭,驚鴻而至,快他一步將女子抱在懷中,緊接著,一道劍氣將那繩子斬斷。
他的護衛緊隨而來,將他們護在身後。
風挽裳看著抱她下來、目光便落在她皓腕上的男子,心,又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很溫暖。
方才欺人的那幾個緝異衛瞧清楚來人是誰後,嚇得面色慘白,身子禁不住連連後退幾步。
九千歲!
那女子居然被九千歲親手救下,就那般抱在懷中,繡著白蓮的玉色斗篷隨著他蹲下的動作而鋪散在腳邊,纖細的女子在他懷中,彷彿一卷傳世畫卷,美不勝收。
這時,一批廠衛也訓練有素地趕至。
霍靖也帶著家僕尋過來了,手提燈籠,個個臉上都是焦急。
待看到臺上的人後,他嚇得率所有人惶恐跪地,“奴才該死,請爺恕罪!”
“奴才該死,請爺恕罪!”身後的人也跟著喊,包括皎月。
顧玦冷冷掃向他們,“你們所犯的錯,逃不了!”
“爺……”風挽裳面露驚恐地喊,對視的眼神卻是溫柔無限。
“還想替人求情?先想想你自己吧。”鳳眸回到她身上,從她臉上往下移,落在她被勒得出血的皓腕上,臉色更沉。
“妾身只是出來尋東西,不關他們的事。”她垂首,弱弱地解釋。
蕭璟棠緊攥拳頭,他的挽挽看起來怕及了這個男人!如此的唯唯諾諾!
妾身?
那幾個緝異衛聽到她這般自稱,嚇得直打哆嗦。
據他們所知,九千歲在朱雀街的宅子裡只有一個女人,而且聽說還很受寵。
這下完了!
“你倒是告訴爺,尋何東西,差點丟了小命?”柔腔慢調,帶著慍怒,鳳眸掃向那幾個對她動手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柔,如此慢,更叫人不寒而慄。
“爺送給妾身的珠子,妾身不小心弄丟了。”風挽裳始終低垂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就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