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眼前經過,如同陌路般。
適時吹來的一陣風掀起轎窗簾,她看到轎子裡的男子,手肘撐在那邊窗上,手拳頭支著腦袋,斜靠轎壁,鳳眸假寐,面色泛白。
心,微微揪緊。
他連臉色都白了,定是傷得重吧?
轎子很快就完全從她面前走過,風也停了,窗簾也落下了,就好像昭示著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
然而,她卻不知道,窗簾徹底落下的剎那,那雙假寐的鳳眸微微睜開,身子緩緩坐直,冷銳眯眼。
“等一下!”
意外的,身後傳來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一鼓作氣,好似掙扎了好久才出的聲。
萬千絕揮手,隊伍是停了,卻沒有落轎,因為轎子裡的人沒發話。
風挽裳站在轎子前,對著緊閉的轎簾,深吸一口氣,道,“爺,妾身有話要同您說。”
良久,良久,裡面才傳出徐徐幽幽的嗓音,“落轎。”
轎子平穩落定,風挽裳抱歉地對那位公公頷了頷首,又有些顧慮地看了眼萬千絕他們,這才跨過轎杆,撩簾鑽進轎子裡。
轎子裡的男子依舊保持著斜靠的姿勢,懶懶散散的樣子別有一番妖冶,可那雙鳳眸盯著她,就像是豹子盯著獵物,銳利逼人。
“不是有話要對爺說?”
他柔柔地出聲,沒
有她料想中的怒氣,就連俊臉上也沒有所謂的陰沉之色。
一切都很如常,如常到叫她的心裡不舒服。
她放下簾子,強壯鎮定地過去坐在旁邊的位子,想到自己喊他停下來的目的,頓覺口乾舌燥地抿了抿唇,交疊放在腿上的手,緊張的暗暗握緊。
“不說就……”
還未說完,腿上一沉,唇上覆上一股溫熱,不,該說是唇角。
只是唇與唇輕輕的相碰,若按實際來算,算不上是吻,若按她來算,已經很叫人吃驚了。
顧玦微微挑眉,興味地低眸看她,不主動,也不被動,就這般淡定地等著她下一步動作,如蘭的體香就是能喚醒體內潛藏的那頭野獸的奇藥。
風挽裳坐在他腿上,小手緊張地揪緊他的衣襟,微退開些許距離,看著他,低如蚊吶地說,“爺不是一直說不打算放過我這棵白菜嗎?”
說完,她就看到他挑眉,像是很詫異她的舉動,又似乎帶著玩味。
她也覺得自己這般好輕浮,好不要臉,但是,她知道時辰不多了。所以,不再多說,手臂環住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動湊上去親他。
他過去這般對她的也不少,所以,她也算是偷師學藝了。
輕輕的,怯怯的,柔軟的唇一再碰上他的,退開,又碰上。
但是,原來沒有他的主導,兩人的唇相碰是如此的無趣,碰撞不出半點火花。
她有些無措地退開,微微嘆息,看向他,“你唔……”
才想問他是不是不要,他倏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按回去,整個人就如同一頭蟄伏的猛獸,瞅準機會甦醒,反撲。
這個吻綿長而狂烈,就像是要把她活活吞沒的樣子。
她以為,一切會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進行到底,然而,他卻突然退開,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捏起她的臉,邪魅勾唇,“這會跑來獻-身,打算讓爺死而無憾嗎?”
她微微搖頭,迷濛的雙眸漸漸恢復平靜,心裡的無奈無法訴說。
“想要臨時取爺不是太監的證據?”他譏笑,呵氣般地說著,指腹摩裟在她溼-亮的唇上,“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讓爺破了你的身,然後你再當殿讓人驗證你是否還是處-子之身,到時就會驗出是剛破的,爺就證據確鑿了。”
風挽裳著急地皺眉,抬手用力拿開他的手,才得以開口說話,“是爺口口聲聲說不會放掉妾身這顆白菜爛掉死掉而不吃。”
“所以你就送上門來給爺吃了?”他又抬起她的臉,清冽的氣息撲灑在她臉上,“不過才離開爺一-夜,本事倒是大了,嗯?”
風挽裳看到他戲弄的眼神,她輕咬下唇,目光落在他的左胸口,昨夜,好似就是那裡受的傷。
還能如此嘲笑她,應該傷得不重吧。
風挽裳正一心掛念著,倏然,他猛地推開她,她踉蹌幾步,險些就跌倒。
她看向他,就見他已閉上眼,朝外喊,“千絕。”
原來,他不屑。
“夫人。”萬千絕在外頭喊她。
風挽裳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