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他這又是何必?
“老夫人別太激動。”她說著蒼白的安慰。
“怎能不激動?奶奶一路護著他走來,從未見他如此痛苦過。”蕭老夫人一把抓緊她的手,握在手裡,抬頭,眼裡滿是懇求,“挽挽,你而今嫁了九千歲,九千歲是閹人,再有權勢也不可能讓你做一個真正的女人,你……”
“老夫人……”風挽裳出聲打斷,輕輕抽回了手,仍是淡淡地笑道,“我想老夫人是太累,需要歇息了,我就不打擾了,老夫人好好歇息。”
她對貴妃榻上的老夫人禮貌地微微頷首,轉身退了出去。
蕭老夫人收起臉上所有表情,佈滿皺紋的臉變得猙獰。
聽到腳步聲離開,她冷哼,“哼!算個什麼東西!看得起你是抬舉你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
一刻也不想停,風挽裳腳步匆匆地穿過曲折長廊,走出蕭府大門,回頭看了眼,原來蕭府之外的空氣是如此之好。
不用再往下聽,她也知道蕭老夫人要說什麼,無非是希望她能與蕭璟棠暗通款曲!
這是愛孫心切嗎?
因為這樣,所以連她一直高高在上的面子都可以不要了?
一個老人家居然能對她說出這種話,她真的覺得直到今日才真正認識了這個老人家。
她風挽裳還不至於這般不知羞恥,即便再愛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更何況……
她的手輕輕撫上心房,這裡,已在他那一針穿心時,死了;而今再活過來,已不為他悸動。
到底是他們之間的愛不算愛,還是愛得太淺?
正晃神間,一名轎伕諾諾地來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說“夫人,爺在那邊等著,讓奴才來喚您過去。”
她愕然吃驚,抬頭望去,就見不遠的榕樹下,那頂華麗的轎子靜靜地停在那裡,轎子的門正對這邊,轎簾被掛起,裡面端坐著的男子正磕著手心裡不知打哪來的瓜子,瓜子殼全都灑在腳前的小雪球身上,小雪球昂著頭,可憐兮兮地睜著墨綠色的雙眼求賜吃。
他向前傾,手肘輕搭在腿上,一派愜意,即便是如此,也無損他的優雅高貴,反而這樣的他,多了點平易近人。
她讓他先回去,他說“嗯”,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她以為他真的走了,沒想到還在等她。
撫在胸口的手,清晰地感受得到胸腔裡面那顆心在劇烈跳動。
砰!砰!砰!
好似要跳出來。
沒法控制,真的沒法,她該如何是好?
這顆心,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良久,她放下手,恢復淡然,朝他走去。
他抬眸看她,許是陽光剛好折射在他臉上,她好似看到他的眼底注滿柔光,只消一眼就能叫人心軟如水。
“妾身讓爺久等了。”她走到他面前,微微施了一禮,深感抱歉地道。
“無妨,爺也正好嚐嚐嗑瓜子的滋味。”他指了指掌心裡的白瓜子兒,“沒想到爺的九千歲之名在小孩子那裡也頗為受用,不過才出口,那小鬼就將整包都丟給爺了。”
說著,他拿起位子旁邊那包油紙包著的瓜子揚了揚,頗為得意的樣子。
風挽裳怔了怔,隨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這笑,真的沒法忍。
堂堂一個九千歲,居然去恐嚇一個孩子拿瓜子吃,這委實太過滑稽了。
顧玦定定地看著綻放笑花的容顏,不過是輕輕一笑,卻似荷花初綻,彷彿開在人的心上,清新明媚。
意識到他的目光過於灼熱,風挽裳不好意思地收了笑容,臉蛋微微發燙,故作淡定地鑽進轎子裡,拿起位子上的那包瓜子,坐下,不敢看他。
他將手心裡沒吃完的白瓜子往窗外一拋,拍拍手掌上的碎末,扭頭看她,“那老妖婆教你如何紅杏出牆?”
她駭然瞠目,他怎會知道?可是,他也沒派人跟在她身邊啊。
靠猜的嗎?這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嗤笑,“大長公主不能生。”
風挽裳愕然。
原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是單單為了她的孫子著想。
難怪蕭老夫人突然對她那般和藹,還對她自稱‘奶奶’,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虧她還尊敬她是長輩,即便聽到那樣侮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