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走出院子,貴妃榻那邊的女子抬起頭來,看向床上的少年,勾唇,露出深味的笑容,“為住進幽府,嗯?”
少年不說話。
“你看到那個太監出手了,卻沒有阻止,反而在她衝出來後,不顧性命地救人,莫非……你看上她了?”
此話一出,換來少年的冷瞪。
女子冷笑,繼續低頭看書。
※
風挽裳滿心失落地走出屋子,完全沒注意到踏入圓形拱門的身影,直到皎月的聲音響起——
“爺。”
她抬眸看去,就見頎長的身影大步走來,俊臉陰沉,鳳眸微冷。
他怎回來得這麼快?不是說有事急於出府嗎?
“誰準你跑過來的?”顧玦來到她面前,俯首就問,很近、很近的距離,俯視的目光帶著怒火。
“爺說過可以的。”她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回答。
細細柔柔的嗓音,面對著他不悅的語氣也能如此淡然,再大的氣發著也沒用。
顧玦伸手摟上她的腰,輕輕往上一提。
“唔……”她皺眉,吃疼地哼,身子近乎貼上他的。
“爺說等傷好!有本事,你就別喊疼,嗯?”
風挽裳立即咬唇,小手輕抵著他的肩膀,只是一雙秀眉越皺越緊。
顧玦冷瞪了眼皎月,打橫抱起她,轉身,大步而去。
他的動作來得毫無徵兆,她始料未及,有些呆呆地看著他。
若是她再問他些問題的話,他會不會更生氣?
“爺……”她試探地出聲。
“說。”他的聲音很冷。
“太后說您知曉無豔的飲食,無豔什麼飲食?莫非他也像您當年那般……養著嗎?”問這話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氣,一面小心翼翼地注意他的臉色。
然後,她似乎感覺到抱著她的男子身子微微僵硬了下,腳步也慢了下來。
那雙鳳眸徐徐地落下來,眼裡深沉得好似化不開的濃墨。
以為是因為自己提到他的當年,他才如此,風挽裳趕忙低頭道,“是妾身說錯話了,爺莫要去想。”
那是,很不好的回憶,而她居然提及,不怪他老是罵她蠢了,真的很蠢。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前方,繼續起步,在她以為他要怪她的時候,他卻忽然回答她了。
“不能隨便吃只是藉口,不想讓人看見他的臉才是真。”始終是年少,還無法面對那美得不像話的美貌。
風挽裳不安地臉頓時發亮,環在他頸上的手也緊了些,“那妾身……”
“不行!”一眼就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直接拒絕。
“等妾身傷好了,是否可以?”他的心思太過犀利,還未說完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嗯。”他不情願地答應。
“謝謝爺。”她欣然把臉貼近他懷裡。
那個無豔,即使不是她的小曜,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照顧他,做一頓飯給他吃,把他當做小曜一樣在照顧。
也許,對於這個魔障,她走不出來了,這輩子都走不出來。
※
翌日,早朝過後,九千歲的步輦緩緩行在宮中,停在鳳鸞宮外。
頎長的身影從步輦上下來,懷抱雪白圓圓的小雪球,款步優雅地走進鳳鸞宮,撩袍踏入殿門,見太后不在正殿後,留下萬千絕,徑自走進太后的寢宮,毫不避諱。
寢宮裡,太后正在由宮女給她十指塗抹蔻丹。
女為悅己者容,即便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也一樣。
瞧著那些紅豔豔的指甲,顧玦不由得想起一雙細嫩小巧的手,十指纖細,指甲光滑透亮,散發著自然的美。
她全身上下無需半點妝點,本身恬淡柔美的氣質就叫人移不開眼了。
“奴才給太后請安。”微微躬身。
太后瞧著滿意了,又戴上精美的護甲,微微擺手,起身,由宮女從後套上華貴的衣袍。
“顧玦,雲中王的事議得如何了?”
“回太后,已決定等無豔特使的傷好些後,再當殿審雲中王。”
“如此甚好。”太后點了點頭,待穿戴好後,往外走去。
顧玦抱著小雪球跟在身後。
正殿外,等候的萬千絕一見到太后出來,便跪地默然行禮,等太后走過後,方起身跟在自個的主子身後。
太后走到雕著九尾鳳的金椅子坐下,接過宮女奉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