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如此直白地問他，那麼，他也直接回答好了。
“說不怨恨是假的，這麼多年，我和妹妹過得很苦，很多時候，我和妹妹受欺辱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父親要如此對我？為什麼外祖父和舅舅從來不管我們的死活，您明知道失去孃親，我們一定會過得很苦。”宋寧的語氣淡淡的，不像是控訴，倒像是簡單的敘述。
說實話，這麼多年，宋寧已經習慣了，也麻木了，父親也好，還是外祖父也好，他已經不奢望從他們身上得到任何溫暖，他已經深切地明白，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變強大了，才能不受欺辱。
聞言，白坤眸中閃過一絲愧疚，而白燁則嘆了一口氣，眸底帶著淡淡的心疼……
“寧兒，你也許會認為這是我們的狡辯，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解釋一下。當年你母親鬱鬱而終，我們雖然知道是宋鵬待她不好，是他寵妾滅妻，那時候我應該做的，是發兵瑞陽城，讓宋鵬和她那小妾償命。可是，事實上，我不能。有諸多現實因素讓我沒法這麼做。首先，景陽城和瑞陽城勢力相當，我若發兵，只能弄個兩敗俱傷。即使我僥倖贏了，景陽城和瑞陽城同樣都會實力大減，到時候，會成為其他勢力的口中餐。另外，宋鵬再不對，也是你和零兒的父親，我即使贏了，也未必下得了手殺他。而且，瑞陽城是你將來要繼承的產業，我發兵，毀的不僅僅是宋鵬的勢力，還是你的。”
講到這裡，白燁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將眸底的苦澀遮住。
“所以，我只能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拉開和瑞陽城的距離，讓宋鵬知道我對他很不滿，如此，他有所驚醒，為了維持和景陽城的關係，以後的行事必定有所顧慮，不敢太過於苛待你們兄妹。至於我為什麼不關心你們兄妹，一來是怕曲姚覺得你們威脅太大，暗中下手傷害你們；二來，是怕宋鵬將對我的怨恨發洩到你們身上。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關注著你和零兒，知道你們過得很苦。你外祖母和舅舅也多次勸我和你父親撕破臉，然後將你們兄妹接到景陽城。可是，我拒絕了。因為我認為，瑞陽城是你的根，即使再苦再難，也要堅守在這裡，不能拱手讓給小妾的兒子。如果你到景陽城，也許不受欺負，但是，無論如何都是寄人籬下，也許這輩子只能暈暈碌碌了。”
宋寧一直安靜地聽著，神情沒有多少變化……
理智告訴她，他外祖父的這種做法是最妥當的。
只是，心裡依然悲涼……
天知道，那些個受欺辱的****夜夜，他是怎麼過來的？
特別是前段時間，零兒中毒昏迷，他到處求助無門，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的。
“……外祖父說的確實在理。”沉默片刻後，宋寧才淡淡道。
白燁父子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沒有完全釋懷。
也是，經歷過那些後，要釋懷確實很難。
不過，他們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會明白他們的苦衷和用心的。
“寧兒，叫你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想問問你，你可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白燁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聞言，宋寧眸光微微一閃……
雖然他白天以雷霆之勢將厲文峰和曲姚母子三人的心腹全都處理掉了，但是，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而且，這麼多年他雖然暗中發展了很多心腹，但是，並不多。
如果他的外祖父願意幫忙，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厲文峰交代，這次嫁禍我殺死宋宸，是鞍山的盜匪幫他一起實施的。宋宸被他們藏在了鞍山的山寨。外祖父如果方便的話，就幫我去鞍山一趟，剿滅盜匪，然後將宋宸帶回來。”宋寧道。
“好，沒問題。明天一大早，我和你舅舅就出發。”白燁毫不猶豫地點頭。
“需要我派人跟著你們去嗎？”宋寧道。
“不需要，你舅舅來時帶了一隊人，我這次趕來，也帶了一隊人，不過，因為我擔心你，先趕來了，他們在後面，剛才他們稟報，明早就可到達，正好，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剿匪。”白燁道。
“如此甚好。”宋寧點頭。
……
離開客院，宋寧本來想回自己院子的，可是走了幾步，身子一轉，就往主院而去。
主院，宋鵬的房間。
宋鵬臉色蒼白，雙眸緊閉，躺在床上，好似依然在昏睡。
屋裡只有一個小廝守著。
“大公子。”看到宋寧進來，小廝連忙躬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