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上的規矩,那可是要留下一隻手的!”
“鐺——”一聲令人膽寒的金屬聲響徹大棚內。
一個彪悍的男人從自己的腰帶上一個寬口刀鞘內抽出了一把鋒利的砍刀,咣噹一聲仍在了安常笑和孟錚的腳下。
極為鋒利的刀口上,將孟錚腦門上的冷汗印得清清楚楚,賭石場內拍賣毛料原本是各自競價,價高者得之,但為了預防有些人惡意哄抬毛料價格,所以各個賭石場內都有一些不成文的約定,有些是留下數額不菲的罰金,或者是禁拍幾個月,最多就是破財消災。
但眼前的他們所在的這個場口,竟然全是黑道上的規矩,現在就他們兩人勢單力薄,面對周圍各色彪悍的眾人,簡直就是羊落虎口啊。
“哦?”安常笑一挑黛眉,嘴角上揚,帶出了一個優雅的弧度:“如果今天我說不出就不能全身而退,那麼如果我說出來,那又該怎麼辦?”
眾人見這小姑娘口出狂言,都忍不住面露譏諷:這毛料是實實在在的大石頭,又不是透明的玻璃,裡面到底有什麼就算是神仙也難斷,更何況是這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看她雙手皮肉細嫩、白皙如瓷,恐怕連毛料都沒摸過幾塊兒,就憑她能說出這開窗毛料裡有什麼?
貴哥一個嘲諷的冷笑後,毫不在意的說道:“如果你沒說出這毛料裡有什麼,就留下一隻手,但如果你僥倖說對了,那……”
“那就什麼?”一道淡淡的笑意浮上了安常笑的小臉。
不知道為什麼,貴哥看著安常笑鎮定如常的小臉,自己心裡卻莫名的感到一絲慌亂,環顧四周,大夥的眼神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落下這個臉面。
“既然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如果是說不出為什麼這塊已經切漲的毛料是廢了,那就要留下一隻手,但如果我說出來了,並且印證了,那就證明是有些人故意刁難,這道上的規矩裡就沒有提麼?”安常笑彷彿就吃定了貴哥,故意激將他。
一咬牙,貴哥像是賭氣般的說道:“不要說我們苗家漢子欺負小姑娘,如果你僥倖猜著了,那我貴哥的這條胳膊也就是你的了!”
眾人一聽蠱苗貴哥發了狠,都立馬閉上了嘴。
讓人驚異的是,一旁的古馬老爹見自己的兒子下了重誓,卻也沒有出口阻攔,看樣子存心是要讓貴哥漲漲教訓。
安常笑面帶微笑,一拍雙手:“好!果然不愧是苗家血性漢子!不過,我們漢族也有一句話叫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貴哥一抬頭,冷哼道:“小女娃,別高興的太早,這毛料解完了,你的小手可也就沒了!”
這換做是旁人,早就被那把寒光四射的長刀給嚇得手腳哆嗦,可安常笑卻就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在眾人的各色眼光的注視下,朝著還躺在解石機下的毛料走了過去。
只見砂輪下的毛料除了開窗的地方,已經還有一個石面被解了出來,這兩處透過薄薄的霧皮,透出了清新誘人的青釉綠色,是十成十的油青種翡翠,而且那抹嫩綠,順著蟒帶還在往裡延伸,如果說沒有翡翠的話,怎麼也沒人相信。
安常笑領著眾人來到毛料旁,蔥白小手指著已經切開的翡翠面兒說道:“這老坑月青白皮料原本應該是看似皮質無沙,卻有著明顯的粗糙感,再加上毛料上面緊結的蟒帶的松花,一般人一定會斷定這裡面有翡翠。”
“這用你說?”貴哥冷哼了一聲:“現在這毛料都切開了兩面,是個人都看見出綠了,而且還是水頭足、質地純的油青種,怎麼還會是廢石?”
見貴哥這樣肯定,安常笑卻放心了似的,在毛料上接著說道:“照著這塊毛料的表現,確實應該是出高綠翡翠,可如果再仔細瞧瞧的話,就會發現這毛料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賭性了!”
眾人順著安常笑的指點,都朝著毛料瞧去,貴哥在最前面,幾乎就要將眼珠子落在了石皮上,只見,在這塊老坑蒙麻玉上,一如既往的是月青白的石皮,沒有任何的異樣。
在眾人狐疑的注視下,只見安常笑雙手捧一汪清水,輕輕的澆在了月青白石皮上。
這清水如同一抹通透的緞子,將毛料自上而下給纏繞,不出片刻,這毛料就被清水給淋了個透。
“小姑娘,不要以為在這裡故弄玄虛就可以瞞天過海,就算是你把這毛料澆成了水晶,也照樣不能自圓其說啊,嘖嘖……可惜了小姑娘這麼白嫩的小手。”一旁的鬼三陰陽怪氣兒的說道。
這下,就連孟錚和古馬老爹的眼中也露出擔憂之色。
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