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南西北四方星宿歸位之後,洪荒天地也開始出現了四季輪轉,四海龍族、水族除了行雲布雨之外,也自覺承擔起了為冬季司風降雪的任務。 此時的洪荒天地正值冬季,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天寒地凍,除了天南不死火山一帶以外,其他地方俱是一派銀裝素裹的景象,倒是別有一番意境。只是嚴寒的氣候,卻也讓洪荒蒼生中的一些弱小種族因此失去性命,正應天道中的生死寂滅之道,也是天數使然,與人無尤。 而在西牛賀洲的青丘塗山,這片土地上籠罩著的肅殺之氣更甚,而狐後驟然薨逝的訊息傳出之後,整個青丘狐國舉國哀悼,萬千臣民都陷入一片深深的哀痛之中,更是給這股肅殺之氣上平添了許多無比淒涼之感。 青丘狐族大殿此刻站滿了前來弔唁的狐族中人。 按照血脈品相劃分,有狐族之首天狐(白狐)、玉狐、紫狐、青狐、赤狐、灰狐、墨狐等眾,按照修行境界來劃分,便有一尾至九尾之別,此先不談。 這些狐族中人身份高低不一,臉上神色或哀痛或凝重或悲傷,更有些已經控制不住小聲抽噎,哭出了聲。 大殿中央,狐族之主的寶座已被撤往別處,只放置著一口棺材。 這口棺材通體由潔白無瑕的上等白玉構成,其上被雕刻上了諸多複雜的金色法紋。棺材中躺著一位穿戴寶釵華服,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的中年婦人。雖然毫無血色,但也能看得出生前也是個姿容豔麗,萬中無一的絕色美人,正是那逝去的狐後。 而在白玉棺材前,擺放著一眾祭品,一個身材高挑,英姿挺拔但面容憔悴,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正盯著玉棺中的愛人,眼眶中隱隱有些溼潤。 “君上,自從百年前老狐君仙逝,老臣已許久不見您笑過了。狐後孃娘過於思念筱琳公主,因未照看好公主致其失蹤,這些年來始終自責不已,病了這許久。此番離去,對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一名玉狐族的老大臣唉聲嘆了一口氣,走到暘羯狐君身邊,忍不住寬慰道:“君上還需保重自身,不可哀思過度。等下龍後孃娘來了,見您如此,怕是更要傷心了。” 話音剛落,便聽得殿外一聲通稟:“君上,龍皇陛下和龍後孃娘已至。” “請龍皇陛下和龍後孃娘到此處來,其餘人等都下去吧。”暘羯屏退眾人,只留下自己獨自一人在大殿中等著敖玥和琉裳到來。 與此同時,青丘上空,一處隱蔽的角落裡,一前兩後迎空站立著三位女子。 其中兩位分別穿著一青一紫兩色羽衣,頭戴華冠釵環,看著要成熟些。至於剩下的一位,卻身著一襲紅裙,略施粉黛,只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髮,看起來明豔活潑,年紀也要小些,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憐愛。 “母親與那狐後可是故人?” 紅裙少女看著青衣女子朝著遠處被風雪覆蓋著的狐族大殿的方向看得出神,小聲開口詢問道。 “不認識。”青衣女子淡淡地回答道,看不出神色有什麼變化。 “哦……那為何要帶女兒和紫纓姑姑來看她的葬禮呢?” 紅裙少女滿臉疑惑,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身前的青衣女子,還要繼續發問,卻被一旁的紫衣女子出言阻止,“琳兒,你莫要多問,你母親自有她的用意。” “紫纓姑姑說的是,琳兒知道了。”紅裙女子乖巧地應道,接著卻是有些疑惑的摸了摸頭:“但不知怎麼回事,一到此地,琳兒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咳咳,琳兒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我鳳族領地,怎會對這青丘之地熟悉?想必是你難得出來一趟,對哪裡都覺得新鮮罷了,不必多想。”紫衣女子臉色微變,輕咳了幾聲,趕緊出言打圓場,朝那青衣女子微微躬身提醒道:“公主,我們已經出來許久了,也該回去了。” “無妨,這青丘塗山也是一方難得的洞天福地,好不容易帶琳兒出來一趟,她既覺得親切,便再待會兒。”青衣女子清麗的面孔依舊看著遠處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請公主三思,這青丘狐族先後歸屬麒麟族和龍族管轄。當初龍漢初劫時,三族爭霸,他們與我鳳族雖有交集,卻也並非善緣。那青丘狐君還好說,剛剛紫纓瞧見龍皇敖玥和龍後琉裳也來了,若被他們察覺到我等在此,只怕少不了麻煩,還是快些離開吧。” 見青衣女子還是不為所動,紫纓不由得有些著急了,說罷便拉起一旁紅裙少女的手,柔聲道:“琳兒聽話,今日我們先回去。你若是喜歡這兒,改日紫纓姑姑再帶你來。”說罷,便要帶她調轉雲頭,朝南方不死火山的方向而去。 “幾位道友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要走呢?” 須臾間,只見一道威勢極強的氣息化作流光自下方天地而來,到雲端之上顯露身形,正是龍皇敖玥。 “龍皇有禮。”紫纓一見來人,頓感事情有變,趕忙將紅裙少女擋到身後,與他見禮道:“我們只是偶然路過,這便離去了,並無他意,還望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