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她總是一個人抱著孩子,葡萄不懂事,她什麼都要自己做,沒有可以指使的人。
“我要喝水……我要吃東西……現在幾點了……晚飯吃什麼……”搭把手的人也沒有,所以這些話,三年不曾說過了。
人最寂寞的時候,就是忽然回家發現,冰箱裡的剩菜,已經吃了三頓,卻還沒吃完。
她記得最搞笑的一次,在葡萄剛幾個月的時候,她急著想去廁所,葡萄卻哭的厲害,沒有辦法,她自己一個人抱著葡萄去廁所,坐在馬桶上,還要抱著哭泣的葡萄安慰,
說起來搞笑,但是,回頭想想,著實是無奈。
她伸手,在黑暗中,摸著時間看。
已經下午三點鐘了,天還是灰的,她好像又錯過了山莊臨時做的集體午飯,頭昏沉沉的,她想抓藥來吃,卻發現,水杯已經是空的。
算了,懶得再下地去拿水了,就這麼躺著吧,反正感冒而已,躺一躺就好了。
躺在那裡,看著天花板,她想起來,十年前,就是在這裡,她第一次見到了林絮。
還在上高中的她,在南山見到了那個渾身是血的男孩,撥開他染著血汙的髮絲,能看到那張蒼白的臉,跟她相仿的年紀,卻竟然被折磨成那個樣子。
“別怕,別怕……我救你下山,我們下山……”懵懂的男孩抬起頭來,似乎看到了她,眯著眼睛,他找著她的方向,擁進她的懷裡。
青春期的少女,被少年這樣擁抱,不由的一愣。
“你……你壓到我了,可不可以放開我!”她鬱悶啊,剛剛發育的胸,現在還疼的厲害,竟然被他的腦袋那麼一撞。
更鬱悶的是,她不好意思說,你壓到我的胸了……
低下頭,更尷尬的是,那張臉貼著她的胸口,位置……真是恰到好處。
“能起來嗎?我抱不動你啊。”看來起不來,她只好用力的拉起他來,都不知道怎麼,才將人弄到了背上,然後,一步一步的向下邁去。
“別怕,我們很快就能下去了。”在泥濘的路上走著,卻一不小心,腳一個滑,“啊……”兩個人幾乎是一起,倒了下去。
“啊……阿絮……”她叫了一聲。
因為噩夢中的驚嚇,睜開了眼睛,忽然看到,房間裡,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對上她的臉。
“醒醒,醒醒……”
泥土的芬芳,讓人覺得那樣的熟悉。
“阿絮……不怕……我不怕。”她叫著,抓上了他的手,“我能帶你下山……我不怕……”
“什麼?你說什麼?下山?下什麼山,你在說什麼呢?”
“血……你流血了嗎……”她叫著,抓著他的胳膊不放。
“血?”他順勢扳住了她的雙肩,“徐自知,你醒醒!”
徐自知幽幽睜開雙眼,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
“啊……阿棟,你……你怎麼來了!”徐自知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樣,她不是在山上嗎?不是說有泥石流,他們正在努力的開路,但是,估計到晚上之前,都沒辦法開通嗎?<;
林棟幽幽的看著她,臉上滿是疑惑。
“怎麼了?”徐自知奇怪的問。
眼睛閃了閃,他終於笑了笑,“沒事,我擔心你,所以來找你,沒事吧?能起來嗎?”
“但是我記得,山體滑坡,泥石流……路已經通了嗎?”徐自知問。
林棟但笑不語,那笑容,讓徐自知奇怪,“難道還沒通?可是。那你是怎麼上來的?幾點了?現在過了多久了?”
“五點了,傻瓜,你自己在這裡躺著,一天也沒出去,大家都以為你怎麼了呢,我讓服務員開了門,才知道,你在裡面睡著了,睡了一天,路還沒通,我是讓人開山地車上來的。”
“天吶,多危險,你走了多久?有沒有受傷?”
“還好了,只是一點小擦傷。”林棟看著她緊張的翻著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找著傷口,無奈的抓住了她的手,“我說了沒事的。”
“怎麼還沒事,這裡都劃傷了,你看,不早點弄的話,會化膿的。”她抓著他胳膊上一塊大的傷口說。
林棟笑著,滿足的看著徐自知。
她有些憔悴,沒什麼精神,但是還好,她還在。
最重要的,她還在,而他也在她身邊,他總算是,比林絮更早來了一步。
“別想著我了,走,我帶你出去吃東西,你感冒呢,不吃東西,怎麼能好。”他扶著徐自知起來,徐自知腳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