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讓妥協的技巧,當日也不會被蘇唐趕出內堡。“尚叔?”見尚彬愣著不動,蘇唐又道。
“嗯。”尚彬用鼻音做出回應,他的眼圈也有些發紅,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萬沒想到蘇唐突然出現,而且也做出了變相的道歉,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不過,蘇唐的變化有些怪異,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尚彬不由看向朱兒,而朱兒則對他使了個眼色。
尚彬也沒什麼物事,兩件衣服,一個搭袋,還有一個包袱,牆邊堆放的幾個酒罈自然是用不上帶走了,很快,一行人便離開了磨坊。
朱兒悄悄拉了拉尚彬的衣袖,兩個人故意落在後面,嚴格的說,朱兒的表達能力是相當不錯的,她把近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給尚彬講了一遍,尚彬聽得臉色陣青陣白,最後更是連連跺足。
雖然尚彬出於自尊心的緣故,被趕出內堡後輕易不離開磨坊,但總歸能遇到幾個到磨坊存取穀物的僕人,他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自然有原因。
蘇唐病危,小林堡前途堪憂,連家丁們都各懷心事,更不要說那些僕人了,尚彬知道訊息,肯定要回到內堡,到那時候他們想偷偷摸摸捎帶出點什麼東西,就是千難萬難的了,而且尚瞎子是上過戰場的主,真把他惹火了,他絕對敢當場殺人!
所以,每一個遇到尚彬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談話間,蘇唐等人已回到了內堡,吩咐朱兒把尚彬安排到原來的地方,蘇唐便帶著可兒回了自己的院子,家丁們見尚彬回來了,都想過來賀喜,不過見尚彬臉色不善,一直在和朱兒低聲談著什麼,他們不敢造次,只打個招呼就退下了。
聊到最後,朱兒聊起了內堡最近的情況,尚彬氣呼呼的反問朱兒,為什麼不讓人去找他?
朱兒黯然,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說白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始終都在變化著,尚彬剛被趕走時,朱兒隔三差五就去看尚彬,一方面是想對蘇唐的荒唐舉動作出補償,一方面也在擔心尚彬憤然離開小林堡,另謀出路,而尚彬鬱郁不歡、終日酗酒,讓朱兒心內有些不喜,看望尚彬的間隔自然慢慢加長了。最後蘇唐病危,朱兒感覺天都要塌了,日夜以淚洗面,又哪裡能想得起尚彬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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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蘇唐帶著可兒早早趕到習武場,又讓人去叫尚彬,特意去把尚彬帶回來,不止是為了彌補以前的荒誕,也是因為他真的想學習尚彬當日所說的武訣了。
聽說少爺要修行武訣,尚彬欣喜若狂,只草草擦了把臉,便大步流星趕到了習武場上。
“少爺,三子剛才說……您要修行武訣?”尚彬開門見山的問道。
“嗯。”蘇唐點頭應道。
“少爺真的長大了啊……”尚彬長嘆道,此刻他真的想哭,老天開眼啊……少爺總算是迷途知返、做些正事了,緊接著,尚彬話題一轉:“不過……也知道少爺現在的力氣怎麼樣,這樣吧,少爺,來,全力打我一拳。”這是很多為人師者的通病,先儘可能的打擊學生的自信心,把學生貶得一錢不值,以激起進取之心。
“全力?打你一拳?”蘇唐有些吃驚。
“少爺,沒事的。”尚彬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儘管打。”
“那我真打了啊……”蘇唐道,擁有了兩道靈魄,他能明顯感到自己的精神、體力都得變得異常充沛,還一直想去和堡裡的趙鐵匠較較勁,現在機會自己送上門了,尚彬可要比那趙鐵匠強得多。
“少爺,用全力。”尚彬憨憨一笑。
蘇唐緩緩彎下腰,舉起右拳,就在他精神開始集中、準備揮拳的瞬間,一股從靈魂深處噴湧而出的本能,籠罩住了他的身心,眼簾的遮擋下,蘇唐的眼神已變得森冷而暴戾,接著一拳轟出。
在蘇唐想象中的世界裡,前方的尚彬已變成了一截礙眼的朽木,而他的拳頭,則是一道震撼天地、無堅不摧的怒雷!
這一拳,他誓要把前方的朽木轟成渣,也堅信自己可以做到。
事實上,如果尚彬的實力再強一些、眼力再高一些,肯定會為這一拳而震駭,因為蘇唐的拳鋒中裹挾著的,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們才有可能釋放出的堪稱淋漓盡致的拳意。
任你千條花俏、萬般變化,吾只一拳!
可惜,尚彬不過是個侍從,根本看不出蘇唐擁有著什麼樣的天賦。
噗……蘇唐的拳頭連同半個手腕,都陷入到尚彬腹中,而尚彬在遭受拳擊的同時彎下腰,獨眼瞪了溜圓,幾乎要掉出來了,額頭、脖頸青筋直蹦,整個人化作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