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朱兒姑娘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來,大家幫把手,得趕緊把蘇少爺送到堡裡去,朱兒姑娘和可兒姑娘這幾天都要急瘋了。”一個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唐感覺到幾雙手把他抬起來,放在一個寬厚的背上,不用睜眼睛就知道,揹著他的人肯定是小林堡的趙鐵匠,別人的肌肉不會有這般結實。
時間不長,蘇唐聽到了吱吱呀呀的聲音,陳舊的內堡大門被推開了,隨著趙鐵匠的呼喝:“蘇少爺回來了!蘇少爺回來了!”整個內堡都亂了起來。
蘇唐聽到的聲音非常雜亂,但他發現自己從沒如此清醒過,一顆心猶如一面纖毫畢現的明鏡,對每一縷聲音都能做出迅速而又準確的判斷。
有的人聲音中充滿了強擠出來的關切,有的人隱藏著譏諷與幸災樂禍,有的人顯得很無奈,而有的人真的在為他蘇少爺的迴歸而歡喜欣慰。
自他前幾天從昏迷中醒轉後,對外界的所有變化,總是感覺即熟悉又陌生,現在也一樣。
蘇唐可以依據聲音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但對那些人,他有了全新的定義與評價。
以前表現得很忠厚的,未必真的忠厚,以前總讓他厭煩的,卻展示出了可信賴的、讓他感覺到溫暖的另一面。
原來自己是稀裡糊塗活了十幾年!蘇唐在心中發出一聲嘆息。
突然,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少爺怎麼了?趙叔,少爺怎麼了啊?!”
蘇唐心中一熱,他知道那是誰。
“可兒姑娘,蘇少爺剛剛從黑森林裡跑出來,只是受到了一些驚嚇,沒什麼大礙。”趙鐵匠粗聲粗氣的回道。
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聲調很高,而且她一開口,周圍一下就變得安靜了。
“少爺怎麼了?錢彪呢?錢彪在哪?給姑奶奶滾出來!!”
“朱兒姑娘,蘇少爺沒什麼大礙的。”趙鐵匠只得又重複了一遍:“俺沒看到錢彪,估計還在林子裡呢,也可能和少爺跑散了。”
“你一個打鐵的知道什麼?!”那朱兒姑娘怒道:“吳婆,快,去把孫郎中請過來!”其實朱兒姑娘平時對待鄉鄰還是很好的,但眼見蘇唐人事不知,心中驚怒交加,顧不上許多了。
“朱兒姑娘,我早晨遇到過孫郎中,他應該到村上去了,今天是許村頭小老婆生產的日子。”
“村上又不是沒有郎中,他找孫郎中做什麼?!”
“許村頭的小老婆胎位不正,怕挺不過去,所以把周圍幾個堡的郎中都叫到村上了。”一個訊息靈通人士回道。
“憑什麼?他小老婆是人,我們少爺就不是人?!”朱兒姑娘更怒了,喝道:“備車,我去找許大麻子講講理!”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悄聲點吧。”吳婆急聲道:“說句不中聽的,別說你,也別說少爺,就算老爺在世的時候,遇到許村頭也得客客氣氣的啊。”
“我不管,叫你們備車就去備車,出了事,姑奶奶我一個人扛著!”朱兒姑娘喝道。
蘇唐知道這樣下去可能要壞,以他了解的朱兒的性格,十有**真的會跑到許村頭的家裡去論理。
“水……水……”蘇唐發出呻吟聲。
朱兒姑娘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快,快把少爺背到裡面,吳婆,你去幫少爺熬點稀粥,少爺整整瘦了一圈,可能幾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了……”說到最後,朱兒姑娘的語調變得有些哽塞,不過她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至於原因,蘇唐是非常清楚的,心中忍不住再次發出一聲嘆息。
被放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接著便有一隻湯匙遞到唇邊,匙裡有溫水,蘇唐沒有抗拒,連著喝了幾口,發出舒服的哼哼聲,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他要用身體語言為朱兒姑娘形成一些心理暗示,自己已經沒事了,犯不上去得罪村頭。
果然,朱兒姑娘再不提備車的事,把其他人轟出去,只留下可兒,兩個人開始給蘇唐脫衣服。
蘇唐已昏迷不醒,沒辦法配合,不過他的衣服破爛到了極點,朱兒和可兒沒費多大力氣,便把蘇唐剝得一絲不掛了。
蘇唐身上只是髒了一些,但沒有傷口,朱兒這才長鬆一口氣,可兒到外面端回一桶溫水,把毛巾浸溼,細心擦拭著蘇唐的身體。
“可兒,我們姐妹倆的命怎麼這麼苦……”坐在一邊的朱兒幽幽說道,她的眼眶越來越溼潤,在別人面前她必須剋制,但在這相對封閉的空間裡,她無需遮掩什麼:“再有半年,少爺就要當堡主了,可他還是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