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一定受不了。”熱氣散的差不多了,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挑了一勺送到唇邊,想幫燕嬤嬤嚐嚐熱度。
當瓷勺湊近她那硃紅的唇時,突地,燕嬤嬤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大力,從南宮琉璃手中奪過湯匙和藥碗。
第5卷 第216節:琉璃斷案【1】
正當南宮琉璃一臉不解的時候,她吹了吹依舊有些燙手的湯藥,神色悵然:“這藥是傷寒的藥,對璃兒腹中的胎兒不好,璃兒儘量少碰這些藥。”
南宮琉璃一想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不禁懊惱地回過神,輕笑道:“還是嬤嬤提醒了璃兒,要不是嬤嬤提醒璃兒險些忘記了呢。”
她正說著,只見燕嬤嬤一抬頭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神色中含著視死如歸的意味,這讓南宮琉璃覺得很不安,驚慌地奪了她手中的藥碗,手指相撞間才知曉燕嬤嬤渾身灼人的溫度。
沒有理會南宮琉璃,燕嬤嬤反而意味深長地忘了一眼床邊侍立著的碧兒,眸中帶著些許同情和可憐。
“嬤嬤,改日等你身體好些了,璃兒還想向您請教那紋繡的繡法呢,璃兒想在孩子出世前給他繡一個。。。。。。”她話音還未落,墨黑的瞳孔驀然放大,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一滴鮮紅的血自面前燕嬤嬤的唇角滑下,一滴,兩滴,滴在鵝黃的錦緞被上暈出一點硃紅的血痕,他口中的血越流越兇,開始時還是一滴兩滴地落下去,緊接著鮮血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樸素樸素下落。
“燕。。。。。。燕嬤嬤。。。。。。”
突然的驚嚇讓南宮琉璃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立刻伸手掩住她的口唇,想要阻止鮮血的溢位,可是不一會兒血便溼紅了她的手掌,又順著她的指縫滴下來。
“燕嬤嬤你這是怎麼了!”
面前的燕嬤嬤神色痛苦,只見他緩緩弓下腰,一手撐著腹部,一手緊緊抓著床帳上的流蘇,她似乎喘不上氣一般劇烈地咳嗽著,每咳一下就有一口血水吐出來,滾滾的血水毫無停止的跡象。
南宮琉璃雙眼大睜,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眼淚冷汗攪在一起順著臉頰滑下來,驚慌地只知道用手去阻止那血水的噴湧,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卿依眼疾手快地上前卡住她的人中,一隻手撫上她的手腕,手腕燙的灼人,忽而又冰涼駭人,脈搏微弱地幾乎摸不到。
“璃兒。。。。。。”
燕嬤嬤掙扎著想拉下南宮琉璃死命按在她唇上的手指,等手指放下她才微微一笑,笑容帶著解脫了一般的舒適和放鬆,這樣空茫飄渺的笑容讓南宮琉璃心頭一緊,彷彿心被狠狠地撕裂了一塊一樣,直想就這麼跟著燕嬤嬤一起去了。
“璃兒。。。。。。照顧。。。。。。好自己。。。。。。照。。。。。。孩子。。。。。。”燕嬤嬤睜大了眼睛想要說話,嘴唇張了幾張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似乎連喉嚨肺管都被這洶湧的血水填充。
南宮琉璃驀然回神,大聲朝卿依喝道:“卿依,快,快請王大夫來!要快!”
卿依匆忙離去了,屋中只剩下仍然在抽搐個不停的燕嬤嬤還有兀自做著無用功的南宮琉璃,燕嬤嬤突地生出一股大力緊緊抓住南宮琉璃的臂膀,身子前傾卻直接倒在南宮琉璃的懷裡,她緩緩抬起頭,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小璃兒,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只要你幸福嬤嬤我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第5卷 第217節:琉璃斷案【2】
“不,我不要你死,你也不會死,什麼九泉之下,你說過要陪著璃兒嫁人,還要幫璃兒帶孩子,嬤嬤你不能不守信用。”
今日的震撼讓她的神智混亂,是從未有過的混亂,為什麼燕嬤嬤喝了這碗藥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燕嬤嬤沒有絲毫的驚訝和害怕,倒像是早已做好了準備一樣。
忽的風起,吹得屋內那銀灰色的紗帳隨風擺動,猶如一隻在空中飛舞的蝶,這蝶翼般的紗帳拂在南宮琉璃的臉上,帶下了她經營的淚珠,也帶走了他懷中人唇邊不停溢位的血跡。
耳邊的溫熱越來越重,而燕嬤嬤的呼吸聲卻幾乎輕的聽不到,忽的,懷中緊抱的瘦小身子突然一陣痙攣,最終陷入靜寂,靜靜地落回到南宮琉璃的懷中。
“燕嬤嬤?”被撕裂的心又一次跌入冰冷的水中,南宮琉璃輕聲喚道,又極其輕柔地推了推身上的身體,彷彿動作稍大一些就嚇走了這溫熱的身軀上殘存的魂魄似的。
沒有人回答她,室內一片靜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在寢室裡迴盪。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