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淡薄的唇若粉色含丹,眉目雖然稚嫩,但不難看出這孩子長大之後將是怎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男子。
望著眼前略顯瘦弱的孩童,輕輕的解開包著人的裹布,當視線望向小男童的稚嫩的身體之上時,如歌卻是心裡卻是一寒。因為男童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痕。新的舊的難以計數,有些舊傷看起來已經有幾個年頭了。因為方才被人踢打過,孩童的雙腿多處破皮流血,腳踝處也腫得老高,那模樣讓人目不忍視。
許是因為裹布布料刺激到了傷口,疼痛難忍,躺在榻上的小童開始痛苦的嗚咽。
看著軟榻上的孩子身上一處處突兀的傷口,如歌轉頭對著身後的青兒說道:“青兒,去拿拿一些創傷藥膏來!”
“哦哦!”還在愣神的青兒聽到如歌的呼喚,連忙去取了紗布和藥膏來。
在一處傷口上試了試幾種藥物反應之後,如歌將一隻白色的瓷瓶抽出來,在小童的腿上大面積的塗抹起來。當清涼的藥膏順著自制的棉棒覆蓋在幼童的身上,昏迷中的人漸漸有了意識,睜開了雙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泛著淡淡的紫光,明亮而清澈,純淨而無害,看起來無辜之極,但眼眸深處的死寂亦是讓人心驚之極。當對上這樣的一雙眼眸,如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輕輕的撫了撫那雙幽然的眸子,輕聲詢問道:“是不是很痛?”
感覺到如歌的碰觸,幼童的身體猛然間一僵,低著頭看著腿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又望了望眼前小心翼翼給自己的腳踝包著紗布的美麗女子眼中的絲絲關懷,遲疑片刻卻是搖了搖頭。
不痛?眾人看著一處處傷口,這都不疼,那怎麼才能叫做疼?看來這孩子以前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哇。
當藥膏擦得差不多了,一陣“咕咕”的叫聲傳來,看著軟榻上耳朵泛著粉紅的幼子,如歌笑了笑。喚人拿些易於消化的食物過來。
沒多久,青兒等人便端著一些早已經熬好備用的粥還有小菜進來了。
在軟榻上擱上一張小方桌,將小菜和香濃的瘦肉粥放在上面。看了看小娃兒手上一塊塊的淤青紅腫。如歌端起方桌上的粥,用勺子吹涼了之後送了過去。
軟榻上的小傢伙似乎被如歌的動作弄得有些怔然,半晌才張開嘴將勺子裡面的粥喝了下去。如此反覆多次,瓷碗中的濃粥見了底,桌上的小菜也去了大半。
待如歌讓青兒等人收拾好碗筷,轉過身來軟榻上的五歲小童已經是疲倦得靠在軟墊上睡著了。
“小姐,我見那二少奶奶寄養的孩子年紀雖然小,卻是跋扈的很,這孩子眼下的情況若是送回那秋院,怕是不知道又要吃多少苦頭了”,由於多次聽到自家小姐提起異域有許多藍眼睛,黃眼睛的人存在,青兒等人對眼前小童的紫色的眸子已經絲毫不以為意了。見這般的小傢伙受到這等的虐待自然是心有不忍,就差直接說要將這孩子留下來了。
聽到青兒的話,看著軟榻上小童臉上的淡淡淤青,如歌眸光微動,朝立在兩旁的人吩咐道:“王嬤嬤去與老管家知會一聲這孩子這些日子便讓他暫時留在這世子院中養著吧!青兒帶人將世子院的客房收拾出來一間,這孩子身上的傷口多,天氣又熱,裡面的傳單褥子都要換成棉布的”。
“是”,聽到如歌的吩咐,青兒帶著閒月閣中一起過來的兩名小丫鬟下去收拾廂房,王嬤嬤卻是在一旁欲言又止。
“王嬤嬤有話要說?”
“小姐方才入王府,施以援手並無不可,只是這位秋院的小少爺身上有許多的忌諱,若是留在世子院內怕是多有不便”。
聞言,如歌淡笑:“這件事我自有思量,王嬤嬤且去安排吧!”。
“是”,聽如歌這麼說,王嬤嬤也不再說什麼,徑直走出了廂房。
眾人離去之後,望著軟榻上的小童子,看著看著,心中便是一震。只因眼前這張小小的臉與記憶中那個她曾經允諾要給他一切護了八個月最終沒能保住的孩子竟然是那般的相似。
小傢伙雖然年歲不同,可是眉目雛形卻是相差無幾,就連眼角之下的那顆淚痣也在同一個位置呢。
憶及夢境之中老人所說的話語,如歌心頭一動,撫摸著榻上小童的小臉,眼中泛著讓人震撼的熠熠光輝,若是真的有轉世只說,她情願相信眼前的孩童便是前生與自己無緣的那個孩子。擦了擦眼中不自覺流下來的淚水,轉身拿過一旁放著的千金難買的藥膏,側過身低下頭便再一次細心檢查起軟榻上的孩童的傷口。
就在如歌轉過身的那一刻,軟榻的孩童慢慢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