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裳可還下針呢,趕緊換下來”。
蕭夜玄也不再逗她,只徑直走到一邊的屏風處,將身上的真絲衣物褪下,換上了放在一邊自己原先穿來的那件黑袍。轉身出來便看見如歌正拿著一疊圖樣在那邊反覆的比對,將真絲長衫放在一邊,便坐在一邊任由如歌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
其實蕭夜玄在穿著上從不講究,向來是有什麼穿什麼,再者府裡面的老管家也會安排的妥妥當當,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人為了自己衣物上的花紋反覆推敲的樣子,竟覺得異樣的心暖。
比對良久,如歌終於從數種圖樣中選出來幾張適合眼前人的。外出的服裝自然是赤蛟遊獸,家居服,如歌選擇的圖樣相對柔和些。是一些流雲浪紋以及片竹,當然還有一些帶小字福祿銀邊的。
“明日,宮中的皇后娘娘想見見你。”如歌正想詢問蕭夜玄意見的時候,便就聽他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話。
“皇后娘娘?”如歌聽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圖紙,驚訝地望著蕭夜玄。
看如歌一臉震驚與忐忑,想到小丫頭還從來沒有進過宮,男子連忙上前將她的那纖長而嬌軟的柔荑握在手心裡,安慰道:“你無需怕,皇后娘娘是個很隨和的人,她是我的姨娘又算的上是我的義母,這次進宮只是看看你,僅此而已。”
手上傳來微緊的力度,似乎在給她某種力量的支援,如歌微抬了眼,碰觸到那雙幽黑深遂的眼眸,心裡的不安迅速沉澱了下來。也頃刻間明白今天為何眼前的人會突然間出現的原因,原來不過是想提前給自己一個心裡準備。說來也對,他與帝后的關係親密,自己即將成為她的妻,又怎麼可能避免入宮呢,如是想,如歌的面上倒是平靜了不少。
男子見她面色如常了,視線便落在了另一邊簸箕裡面的幾隻毛茸茸的東西上,伸手拿過來,卻是一隻只形象極為逼真的小貓小狗。小小的,毛茸茸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這些都是給王府內的小孩子準備的玩意兒,是錦繡坊時下最暢銷的的東西”見蕭夜玄眼中的疑惑,如歌在一旁解釋。
捏著手中的玩具放在一邊,從身後將人抱住,男子悶悶地出聲:“成親之後,其他人你都可以不必理會,你只要顧著我就好”
這是在吃味?如歌輕笑:“王府是你的家,王府中的家眷哪裡能不理會的”
家······將懷中人轉過身來,狹長的眸子寫滿認真:“從現在開始,有玉如歌的地方才是蕭夜玄的家”。
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家麼?男子的話在加上眼中的那份執拗,讓如歌心頭軟軟的,在如歌看來,此刻男子無異於正在立著一句難以忘懷的誓言。
四年前的過往讓她知道眼前的人並非像傳說當中的那般,是刀槍不入,狠辣無情的戰神,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他的血肉外面被築起了一層堅硬的牆,也許自己無意間穿過了這道牆,所以才能看到眼前這個與外界傳言完全不一樣的蕭夜玄。
從青鸞的口中她知道那日李氏在閒月閣的一切都被守在閒月閣中的兩名侍衛悉數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因為如此,處理李家的詔書才會從宮中連夜下達。
金錢的陷阱是金陵侯府的人挖的,那些用來佐證的罪證恐怕也早已經到了洪帝的手裡,但是這些並不足以讓洪帝這麼快就把人給下了大獄。只因為撫遠大將軍掌握大周國以西十萬軍隊,一旦倒臺,那十萬的軍隊的歸屬權,將會引起朝中的鉅變。除非此時有一個讓洪帝足夠信任又足夠有分量的人站出來將那十萬的軍隊納入手中。
前生,為了將眼前的人救醒,洪帝許以高官厚祿,甚至是封地百里,可見對他的信任與重視到了何種境地。
撫遠大將軍李立在大周國一直是中立派,並非是洪帝的絕對的擁護者,蕭夜玄卻是洪帝的親侄子,自幼在宮中長大,與洪帝的情誼如同父子,雖然有著戰神之稱,手上卻只有那支兩萬的私軍,每每作戰後,軍隊還歸朝廷,從不攬在手中,毫無戀權跡象,只要他接手,洪帝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將兩邊倒的李家清理出朝局。
“咳咳······”一陣咳聲將思緒中拉回,也讓兩人迅速的脫離開來,看著門外站著的雲傑,如歌大囧,用剪子將放在桌邊上的真絲衣物上的針線剪斷,順手扔給邊上同樣一臉不自然的男子。
“現在好了,拿走吧!”
“明日一下早朝,我便去皇后宮中尋你”拿著手上的衣物,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耳根子發紅的如歌,抬步向外走去。
蕭夜玄方才走到門口,便聽見一道稚嫩沙啞處於變聲期的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