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著抬起身,小太監看著北寧皇,神色驚恐地說道:“皇上,前線來報,說司馬將軍擅離職守,已經帶著麾下所有兵力,離開邊境,正向著蘭陵的方向前進,說是要去支援蘭陵王,反對……反對皇上的專橫暴行!”
“混賬!”剛剛壓制下去的怒氣又重新聚集在胸口,如果北寧皇的雙目能夠噴火的話,他想將眼前的人立刻燒成灰燼,“那個老匹夫難道不知道這北寧是誰的天下嗎!真是反了,都反了!”
一直冷眼瞧著眾生百態的夙亦琛突然冷笑了下,而後收斂了笑容,容顏肅整地說道:“父皇,您不是派翎王前去蘭陵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何翎王一點訊息都沒傳回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經夙亦琛一提,北寧皇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留在蘭陵,不由皺眉說道:“是啊,翎兒一向聰慧,他在蘭陵,沒理由不會知道蘭陵王的狼子野心,為何一點訊息都沒傳回來呢……”
見北寧皇心中起疑,夙亦琛心中冷笑連連,目光看著身邊的禮部侍郎宮大人,暗暗使了個眼色。
接到夙亦琛的暗示,宮大人誇張地“咦”了一聲,而後說道:“翎王知情不報,這到底是何意啊?難道,就因為皇上之前曾將翎王發配邊遠地區鎮守,就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了?”
“宮大人,你如何說話呢!”還未等北寧皇反應過來,夙亦琛怒斥道,“現在正值國家危難當頭,你作為朝廷重臣,非但不能替皇上解憂,反而在這裡胡亂揣測,你到底是何居心!”
聽到夙亦琛的指責,宮大人忙低下頭,神情驚慌地說道:“是下官口不擇言,請皇上、太子恕罪!只是……作為臣子,臣有些話不得不說啊,難道皇上對翎王的默不作聲,不覺得奇怪嗎?”
北寧皇本就是心小善妒之人,經不起別人挑撥,所以在聽到宮大人的“妄自揣測”之後,已經氣得渾身哆嗦,就算有夙亦琛在旁溫聲“相勸”,心中的怒火也依舊有滔天之勢。
“宮大人說的沒錯,如果翎兒知道實情,卻沒有及時回來通報,答案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連他的親生兒子,也背叛了自己,與賊人沆瀣一氣!
想到這些,北寧皇就感覺到心中好像有一團怒火,越燒越旺,最後化作一股熱血,猛地湧了上來。
噗——
就見北寧皇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明黃龍袍,驚得身旁的臣子、皇子們面色一白,六神無主。
“皇上,皇上!”
滿朝文武因為北寧皇突然暈倒,而變得手忙腳亂,一些有為之士瞧著這混亂,不由心有慼慼焉,暗想現在戰爭還未正式打響,北寧內部已經亂了起來,北寧的前途,真是堪憂啊!
本以為攻打區區蘭陵,不過是朝夕之事,卻沒想到蘭陵兵強馬壯,士兵訓練有素,連向將軍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軍都無法撼動其根本,只能隔著蘭陵外河兩軍對峙。足足十日過去了,大軍絲毫未動,站在營帳前的向將軍內心既羞又憤,暗想這蘭陵王果然如傳言所說,對北寧皇點陣圖謀不軌,否則區區一城之王,如何能擁有如此強悍的兵力?而且看城內不斷攢動的兵甲,城內定然還有不少士兵,這與皇宮內傳來的訊息嚴重不符。
此時的向將軍還不知道司馬大軍正向此處急速逼近,而皇宮中那位已經昏迷不醒,真正的皇權已經被夙亦琛牢牢掌握,天下大勢,已經是瞬息萬變了。
一直緊緊盯著蘭陵城的察令兵突然指著城牆上一個人影兒說道:“將軍您看,蘭陵城裡的人似乎要送信過來!”
向將軍的副將也看了過去,揚眉自得地說道:“咱們已經圍困蘭陵足足十日了,沒經過戰爭洗禮的蘭陵恐怕早就被金戈鐵馬的陣勢嚇破膽了,能忍到現在,已經算是定力十足了。依末將看,他們是害怕咱們的實力,要繳械投降了!”
向將軍聽後,隻字未說,只是向著身後的方向做了個手勢,而後便有小兵跑上前去,接收密保。從向將軍威嚴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變動,但是他的內心,已經對這次的征戰感到忐忑。連身邊的親信都如此輕敵,看來此次戰役當真是前途未卜了!
接過蘭陵城送來的訊息,副將展開,嘴角含笑地念道:“向軍眾人,如果能就此投降……”副將愣了下,而後收起所有玩笑之意,眼中幾欲能噴出火來,聲音中也夾雜著憤怒,“如果能就此投降,蘭陵王定當輕饒向軍,善待戰俘!”
“真是可惡!”身邊的另一位偏將憤憤不平地說道,“不過是個小小的蘭陵王,也敢在將軍面前大放厥詞!將軍,咱們現在就攻進去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