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擔這項任務,並非是出於欺負老實人的考量。俞國望在天台山一帶的明軍中勢力最強,也最具威望,由他負責其他人也能夠服氣;俞國望的部下都是台州本地人,大多都是出自遠離海邊的幾個縣的,道路地形更加熟悉;最後一點,陳文確實有一筆大買賣想要和俞國望做,而陳文手中也有俞國望很渴望得到的東西。
陳文先前在席上時和俞國望聊過幾句買賣的事情,所以俞國望很清楚陳文所說的大買賣是什麼,於是乎他也只得把這件事情一口應了下來。
俞國望答應了此事,董克慎的理由也就沒有了支撐點,領頭羊一去,其他人也不打算再為這點小事去惹陳文的不快,畢竟這裡面還有個日後守望相助的念頭存在。
不過作為盟友,陳文也不打算太過分,簽了契後,陳文又贈送給他們一些兵器作為見面禮。其實本來他是想送布匹、首飾或是古玩、字畫這些正常人類送禮的禮品,結果誰知道這些東西已經都被他們換走了,那也就只有送些非正常人類的禮品了。
交易已經達成,陳文不覺得他們會反悔,畢竟提標營的兵器品質在那裡擺著,而他們用來交換的只是些糧食、牲畜、禽類或是材料。再者說了,雙方的貨品不是直接送到陳文營中,就是約定地點交割,他絲毫不相信這些明軍將領敢黑他一手。
晚上還有一頓酒宴,這些明軍將領則被安排去休息片刻。利用這段時間,陳文需要和俞國望談談那筆大買賣的問題。
“新昌伯,您是知道的,末將此番大捷,繳獲除了這些兵器外,還有不少甲冑。不瞞您說,末將準備擴大編制,所以打算以甲冑和您交換火銃。”
和那些糧食、雞鴨、原材料不同,火器和甲冑在這個時代都是軍國之器,所以才被陳文稱之為大買賣。
四明山殿後戰,陳文在擊潰清軍的同時也發現了一些存在的問題。除去臨陣指揮這個暫時還屬於不可抗拒性的問題外,南塘營的編制顯然和他們所要面對的對手存在著不小的不合拍。
首先是騎兵,那一戰雙方的騎兵其實都沒有發揮什麼作用,明軍陣前密密麻麻的陷馬坑,道路狹窄,而且還不方便繞路,這些影響騎兵使用的原因特殊性過強,一旦與清軍在平原交戰,缺乏騎兵的南塘營就會變得難以應對。
這個問題陳文還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畢竟其他明軍也不可能把騎兵或是戰馬贈送給他,而學鄭成功去編練鐵人軍,他又沒那麼土豪,所以只能先忍著了。
然後是炮兵,在戰場上,南塘營將清軍的虎蹲炮手一掃而空,不過使用的技術卻還是被一個清軍的弗朗機炮手傳授給了南塘營中軍炮兵隊的炮手們。若是再加上那兩門弗朗機炮,南塘營一共擁有兩門弗朗機炮和六門虎蹲炮,有這些東西在,就不會像上次那般被人佔盡了便宜。
最後便是火器隊,四明山殿後的那一戰,陳文拿出了黃中道贈送的鳥銃作為加賞,以求激勵士氣,結果被一個叫馮彪的弓箭手拔了頭籌。這個弓箭手之所以能夠領先於眾人,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每一箭都是對準了清軍的面門而去,這使得他的射擊不至於被清軍的甲冑甚至雙甲擋下。
可問題在於,不可能每次交戰都有這麼好的地形給陳文利用,正常情況下步弓手在輕重步兵突擊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讓他們在毫無阻隔的地形湊上前去射擊清軍的臉顯然是讓他們自殺。
相較之下,這個時代的布面甲雖然有著一定的防彈功效,但是偷工減料的原因使得大多數的布面甲依舊扛不住鳥銃的攻擊。當然,這裡的鳥銃也得足工足料打造而成的,偷工減料的別說是打人了,不炸膛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但是,南塘營的中軍火器隊自成立起就始終只有兩個小隊的鳥銃,這與大蘭山老營的鳥銃產能有著直接的關係,而這幾個月下來,那個鳥銃鑄造師傅也不過是又造了十來根鳥銃,完全跟不上軍隊的擴編速度。
至於繳獲就更不要提了,明朝中後期,南方軍隊喜歡用鳥銃,而北方軍隊則推崇三眼銃。田雄在降清前是黃得功麾下八總兵之一,他的提標營也是源於黃得功的中軍,黃得功的軍隊屬於北方邊軍。這樣一來,就導致了陳文這一戰的繳獲中只有有限的十幾支三眼銃,還被他分配給了更適合使用這種火器的騎兵,而鳥銃則一根沒有。
和大蘭山明軍不同,俞國望手裡卻有幾個不知道哪尋來的鳥銃鑄造師傅,所以他的軍隊有不少鳥銃可用。
而此番,陳文繳獲了八百餘套布面甲,已經超出了他的編制,而且浙江的天氣也不允許士卒全年都披甲戰鬥,所以他打算拿出一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