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是仁善主子,她坐在永孝宮的主位,也不好張口罰誰,但宮裡的規矩總是不好被人拖累的……”
溫小婉和錦藍說話的時候,目光卻是向後面瞟得聶謹言。
聶謹言默默地低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堅絕不往前瞧一眼——他不是為了躲溫小婉給他發的暗號,他是不能往前瞧,因著溫小婉和那犯事的宮女在一條直線上。
他要是瞧了,溫小婉保不準會怎麼想呢,何況剛從太后宮裡出來,他可還記得在太后宮裡,溫小婉提什麼妾不妾的……
他還是避嫌吧。
溫小婉很滿意聶謹言這副態度,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宮女可不滿意了,溫小婉就算是正二品的郡主又能怎麼樣,這裡是皇宮,不是王府。
小宮女抬起頭來,語氣還是有些不善,“是,是奴婢說錯了話,還請……還請郡主原諒,奴婢的主子會好好教訓奴婢的,不勞郡主為奴婢操心了。”
溫小婉雖然被錦藍和聶謹言一致認為她‘傻’,但她自己從來不這麼以為的,她這是大智若愚好不好?
比如這二貨小宮女明裡暗裡的譏諷,她就聽的一清二楚了。
溫小婉不急不緩,拉過了想替她先開口的錦藍,笑道:“這位妹妹說得有些道理,按理是應該你家主子管教的,但是……美人小主也是剛進宮來,總有些規矩她自己也學不全的,不如……由你這位忠心你主子的妹妹,去一趟規矩最全的地方,好好學學,等著出來了,也可替你家美人小主j□j後進來的奴才們了……”
小宮女顯然沒有明白溫小婉是什麼意思,直愣愣地瞧著溫小婉。
錦藍卻是明白得一清二楚了,要說這宮裡,哪地的規矩最全,那自然是慎刑司,而今慎刑司司主是誰,就是後面跟著的那位活閻王。
小宮女是新進宮的,又剛好趕上聶謹言最近一段日子沒在宮中,還沒來得及普及到慎刑司聶司公的威名,如今剛好撞到槍口上了。
要是換個別人,依著錦藍和溫小婉的性子,也不會過份難為,誰都是從小宮女那陣子過來的,但眼前這個小宮女不一樣。
昨天溫小婉來永孝宮的時候,那個什麼王美人,就說要進來參見她這位郡主。
那副張狂的樣子,溫小婉即使沒見,也覺出王美人的人品必然有問題,眼前這個小宮女,證實了一切。
小宮女不知道前面是套,但也清楚,這宮裡不是哪個地方她都能去的,梗著脖子說:“那也不勞郡主操心了,我家小主身邊有教養嬤嬤。”
“噢,有教養嬤嬤?是哪位,就教得這樣的規矩,也該跟著去學學了。”
溫小婉抬起她漂亮纖弱的手,拿著帕子,摁摁嘴角,她這手還沒有放下去呢,那邊過道長廊裡,鑽出來一位一身褚褐色宮裝的老嬤嬤,連滾帶爬地跪到了溫小婉的面前。
小宮女歲數小、進宮日子短,對於聶謹言的威名沒聽過,但老嬤嬤這般年歲的,什麼沒見過,聽聶謹言的那點事,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在妃位的,聶謹言尚且不在眼裡,何況是剛進宮的小宮女神馬的。
“老奴參見溫婉郡主、參見聶司公大人,這小蹄子進宮沒幾天,什麼事都不懂,還請郡主恕罪,請司公大人恕罪。”
哪怕是有些日子沒見到聶謹言了,聶謹言站在那裡,老嬤嬤還是覺得周身發寒,好像死過一遍。
聶謹言聽著人家指名到他身上了,他不好再站在後面了,慢悠悠地走過去,瞧了兩人一眼,淡淡開口,“你姓李吧,以前不是在尚珍局嗎?”
聶謹言過目不忘,在他眼前溜過的人,他都能記得住,哪怕這老嬤嬤,他以前只在尚珍局,搭過一眼。
“是,是,司公大人,老奴以前是在尚珍局的,這不是後宮大選,老奴被挑了出來,分到永孝宮翠華院教導小宮女。”
李嬤嬤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開始哆嗦了。
“然後……”聶謹言稍稍頓一頓,“就教導成這副樣子?”
李嬤嬤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轉身就給跪在她旁邊的小宮女一個嘴巴,“在院子裡的時候,我是怎麼教導你們的,誰允許你沒有吩咐就出翠華院的啊,宮裡主位這邊,也是你們隨便能來的嗎?”
那小宮女簡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瞧著李嬤嬤,她是王美人從宮外帶進來的貼身宮女。在整個翠華院裡,最得主子寵信,平日裡也是目中無人慣了的,誰見著她都客客氣氣,還是第一次被人直面打臉。
聶謹言只當沒看到,他只輕飄飄地說:“既然沒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