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後,便沒再見過媯芷碰草藥。
十二站在樹下等了一會,媯芷黑色的衣袍掩映在枯葉之中,絲毫沒有動靜,便回到白蘇身邊。
“她這樣多久了?”白蘇問道。
“自打您從巫殿回來之後,醫女便這樣了,一日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十三望著枯葉之中露出的身影,無不憂心的道。但轉而,她又想起一事,壓低聲音道,“最近婆七常常來呢,一般醫女在樹上睡覺時,他邊支著劍,站在樹下看,待到傍晚時才離去。”
“哦?”白蘇頓了一下,吩咐十三道,“你去花境取一小盆常青樹來,越小越好,要枝葉茂密,出門時帶上曲措和菱花。”
十三應了聲,去叫那二人。
白蘇站在廊下,靜靜看了許久,才揚聲道,“媯芷,下來吧,我們聊聊啊”
秋風乍起,拂落片片枯葉,回答她的,也只有樹葉簌簌飄落的聲音。
“你若是不下來,我可就如此喊出來了”白蘇知道媯芷肯定聽得見,只是不想理人罷了。
果然,那樹上沙沙幾聲,落葉忽然間如雨密密灑下,一襲黑衣亦宛若一片落葉,在一大片如雨落的枯葉中飄下,墨髮黑袍掩映下,如白瓷的肌膚越發白淨,居然有了些白蘇這般蒼白的感覺。
樹高兩丈餘,然而她翩翩掉落的樣子,卻不令人緊張。
袍服揚起,她著著木屐的腳已然落地,有一個微蹲的緩衝之後,緩緩站起身來。
這般輕盈從容的姿態,白蘇亦為之心折,那縱情山水的灑脫,當如是。
待到媯芷站定後,白蘇驚訝的發現,她穿的竟是巫袍。
“媯芷。”白蘇從廊中走下來,走到她身邊,緊緊盯著那雙冷徹的眼眸,“你,你為了救我,究竟失去了什麼?”
白蘇知道,如果不是媯芷自願,很少有人能從她手上佔著便宜。她便是這麼一個人,寧死,也要維護尊嚴。
“失去,倒是失去了。”媯芷眸光微滯,“不過許多年前便已失去,並非為了你。”
白蘇握住媯芷的手,溫暖著她的冰冷。
她們是損友,從未有過如此親暱的動作,此刻做來,卻絲毫不覺得尷尬。
“取酒來。”白蘇揚聲道。
十二和香蓉本就站在不遠處聽遣,聽見白蘇聲音,迅速的將氈子和幾備好,放在了樹下,架上煮酒的器具,不到半刻,已然燃起爐火。
白蘇拉著媯芷在鋪就的氈子上跪坐下來。
十二上酒,白蘇與媯芷一人一杯,沒有問什麼話,也沒有任何客套,仰頭乾杯。
“啊——”白蘇嗆得眼淚直流,咂嘴道,“我懂得做一種梅花酒,待到今年梅花開了,我便做上幾十壇,等酒成,你我罪上幾日幾夜”
媯芷神色淡淡,彷彿她碗中的只是白水。
“不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現在也只好將就將就了”白蘇再端起一碗,與媯芷碰杯。
清風殿中,顧連州放下書卷,聽著暗衛來報。
“雲姬正在清園中與醫女飲酒。。。。。。”
顧連州揉著眉心,揮揮手,“退吧。”
第二卷 強強相遇 第一百二十章被揍了
第一百二十章被揍了
清園之中,酒至正酣。
剛開始白蘇飲這酒時,覺得辛辣刺喉,嗆得人難受,可是越喝竟然越順口。
從下午一直到天色擦黑,兩人依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香蓉只得點了燈籠掛在樹枝上,以供照明。
“你有戀慕之人嗎?”白蘇說話已經打結,顯然有了醉意。
她問出此話,卻是不曾想得到媯芷的回答,繼續道,“我呀,喜歡顧連州,喜歡到想要獨佔他。。。。。。”
“你醉了。”媯芷淡淡打斷她的話頭。
“可是我知道希望渺茫。”白蘇不理會她,繼續道,“如果不能,你會選擇放手,還是委曲求全,亦或是玉石俱焚?”
媯芷握著酒碗的手一緊,幾乎要把手中的陶碗捏碎,如果,如果是燭武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後者吧。
“你們退下吧。”媯芷轉頭,對十二和香蓉道。
十三這時恰也回來了,迎上十二和香蓉,小聲問道,“怎麼喝起酒了?”
香蓉道,“主子許是想安慰醫女,我們守著院子,別讓他人聽去了酒後胡言。”
十三把一株長青植物放到了屋裡,三人便分頭守在各處。
樹下,落葉紛紛揚,落在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