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安心下驚訝,在思忖了一番後,說道:“殿下,不如我軍暫時在常川駐紮吧。”
“唔?”
趙弘潤聞言微微一愣,畢竟在他記憶中,常川是川澗流經的一片矮丘,川澗便是因其得名。
不可否認,常川那一帶有矮丘、有平原、有山澗,地勢頗為複雜,是一個安營紮寨的好位置。
但正如當初浚水軍的大將軍百里跋所言,安營紮寨分側重於攻還是側重於守,似司馬安所提議的,將軍營設在常川,這分明就是側重於守的軍營。
建造這樣一座軍營,可不能幫助碭山軍殲滅那一支或將在短短半日後便抵達的羯族先遣騎兵隊啊!
按理來說,他趙弘潤所提出的建議,才是最佳的選擇。
可是司馬安,卻彷彿不急著設計殲滅那支羯族先遣騎兵,多此一舉地在是鴉嶺與鴉嶺峽前的常川安營紮寨,說實話。這並不符合司馬安那彷彿迫不及待想殺光天下所有外族人似的心態。
事有反常必為妖!
“大將軍還未放棄麼?”趙弘潤在微微思忖了一番後,頗有些感慨地問道。
聽聞此言,司馬安眼中閃過幾絲異色,淡笑著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趙弘潤目視著司馬安半響,平靜地說道:“大將軍的下一步,是希望本王再寫一封書信。叫伍忌,率領商水軍在鴉嶺峽的另外一側埋伏吧?”
……
司馬安聞言目光微變。
趙弘潤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又豈好再自欺欺人,遂苦笑說道:“三日,某懇請肅王殿下,再給某三日。”
趙弘潤目視著司馬安,半響後點頭說道:“好!本王就給大將軍三日。不過,三日之後,倘若雒、鞏之地的羱族人與羝族人仍然沒有協助羯族人。背叛與我大魏的友誼,那麼,大將軍當承認這些部落,是我大魏的友鄰,不得再做出任何傷害彼此友誼的舉動。”
司馬安聞言,介面道:“倘若彼背叛了與我大魏的友誼,背叛了肅王殿下的信任,某當率領碭山軍將其……”
“驅逐出三川!”趙弘潤打斷了司馬安的話。
“……”司馬安皺了皺眉。隨後,可能是覺得此舉倒也可以接受。遂點了點頭。
原來,司馬安之所以懇請趙弘潤再給他三日工夫,是在等鞏、雒兩地的羯族人與羝族人部落反水,斷他們的糧道。
此後,碭山軍的軍卒們開始火急火燎地在常川安營紮寨。只見這些軍卒們,砍伐了附近山中的林木。就近在那些矮丘上建造軍營的圍欄,隨後,他們將從褐角部落處所得的羊群趕到了軍營內,殺羊取肉,製作成肉乾。充當軍糧。
說起這些羊只,因為在趕路途中跑丟了一些,再加上沿途碭山軍計程車卒們也不忘抓緊時間製作肉乾,因此,當初那上萬只羊,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但取而代之的,就是每一名碭山軍士卒的行囊內,都塞滿了肉乾。
在這種情況下,司馬安根本不在乎鞏、雒兩地的羱族人或羝族人是否會斷他們的糧道。
反過來說,他甚至更加希望這些外族人背叛他們,因為這樣一來,身旁那位肅王殿下,便不會再阻止他對這些外族動用武力。
畢竟那位肅王殿下,在對待背叛大魏友誼的外族這方面,其主張與他司馬安幾乎一致。
大概半日後,羯族人的先遣騎兵,果然是追趕著碭山軍的行軍路線,不期而至。
而此時,事實上碭山軍還未徹底將軍營的營欄建造完畢,頂多只是建造了一半而已,並且,軍營內行軍帳篷什麼的,除了司馬安的帥帳以及趙弘潤的王帳,那是一頂也無。
沒辦法,羯族人的先遣騎兵來得實在太快,區區半日工夫,根本不足以碭山軍從幾里外趕到常川,再在常川建造軍營。
好在此時碭山軍的軍營建造在那些矮丘上,佔據著高地優勢,因此,那些羯族人的先遣騎兵儘管追到了眼前,但並未立刻攻擊碭山軍,而是在遠遠地觀望著。
而在矮丘這邊,聞訊而來的趙弘潤與司馬安,亦在矮丘上眺望著遠處那些羯族先遣騎兵。
值得一提的是,或許是前幾日烏兀向碭山軍透露有關於羯族人的情報,這使得司馬安對他稍微有了那麼些信任,至少此刻烏兀與烏娜就站在趙弘潤身邊,司馬安已不會面露厭惡之色。
“這數量……不得了啊。”
從旁,碭山軍大將白方鳴將手平放在眉骨上,眯著眼睛望著遠處那一大群羯族先遣騎兵,喃喃說道:“乖乖,這得有多少匹戰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