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能有個營生……”說著,她邊偷瞄趙弘潤的表情,便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奴說句話夫君別生氣,咱王府的錢款,真的不多……”
“……”趙弘潤聽到這句話,那個胸悶。
想他堂堂肅王,當初手握幾十萬兩銀子,可如今呢,就為了個破冶造局、破博浪沙、破三川,非但將手裡的錢全砸進去了,還倒欠戶部數百萬兩銀子。
如今倒好,他肅王府的生計,居然要靠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來掙。
倘若僅僅如此,趙弘潤倒也認了,畢竟他作為魏人,作為魏人的皇子,為魏國貢獻財力也沒有什麼,可偏偏有些混賬東西,居然望向在他趙弘潤都沒有伸手的錢袋子裡,試圖撈錢。
這一刻,趙弘潤真的感覺有點累。
並非因為對魏國貢獻心力,而是有一幫混賬東西拖他後腿。
“夫君,你怎麼了?”
見趙弘潤找了凳子坐了下來,小丫頭明顯察覺到了前者心情的變化。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
小丫頭似懂非懂地眨眨眼,隨即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夫君在此稍歇,容奴將賬簿再仔細清算一遍,好麼?”
趙弘潤點點頭。
見此,小丫頭便坐回桌旁,仔仔細細地檢查賬簿,看看有沒有算錯的地方。
望著她認真的模樣,趙弘潤忍不住問道:“丫頭,你為何要將肅王府的生計攬到自己身上?”
羊舌杏聞言不解地回頭望著趙弘潤,旋即露齒笑道:“奴是夫君的女人,亦是王府的女主人呀,這是分內事。”
“瞎說……”趙弘潤笑罵一句,眼中卻閃過一絲暖色。
此時此刻,趙弘潤心中便萌生了組建自己的商隊的念頭。
雖然說平定三川之後,他父皇以及朝廷必定會給予豐厚的賞賜,但趙弘潤很清楚,這些錢並不足以償還他欠戶部的那幾百萬兩的欠款,更何況,冶造局、祥福港、博浪沙,這些都是需要大量吞金的怪獸。
尤其是冶造局,耗費了趙弘潤無數人力物力,卻至今都沒研究出量產螺釘螺母的辦法,氣得趙弘潤有時恨不得終結這項研究。
但是左想右想,他最終還是隻能繼續砸錢。
發明於魯國的榫卯工藝雖好,但偏重於木工,而趙弘潤想要的機械,那可是鋼鐵機械。
在這個範疇裡,榫卯技術就不及螺釘螺母穩固、便捷。
注:榫(sun)卯工藝,即古代木匠研究出來的榫卯結構,不需釘子、螺絲螺母、粘合劑等物,便可無縫拼接各個部件,是相當偉大的發明創造。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搜尋,這裡不做贅敘。
而這種預測,使得趙弘潤預感到,他日後可能會時常處於身欠戶部鉅款的“負翁”狀態,而如此一來,肅王府的生計就會變得有些艱難,畢竟趙弘潤可沒臉在欠戶部大筆鉅款的情況下,為了家計而繼續向戶部借錢。
在這種情況下,若家裡有一些只用來維持家計的店鋪或商隊,就會讓趙弘潤輕鬆許多。
這即是所謂的家產。
比如這間肅氏楚金店鋪。
雖然它還十分弱小,但相信這家店鋪,絕沒有人膽敢傾軋其生存空間,無論是正當或不正當的手段。
因為這是肅王的家產!
當晚,待等羊舌杏將賬簿清算了之後,趙弘潤便陪她將鋪子關了。
此時,趙弘潤早已在她母妃沈淑妃的凝香宮用了飯,而肅王府內的羋姜、烏娜兩女,恐怕也早已吃過飯,唯獨羊舌杏這個小丫頭,此刻卻仍空著肚子。
這讓趙弘潤感觸頗深。
關於這件事,他並不怪玉瓏,也不怪羋芮,因為她倆都是那種對錢沒啥概念的人。他也不怪蘇姑娘,畢竟蘇姑娘住在一方水榭,不清楚肅王府當時的窘迫,這並不奇怪。
但不可否認,在肅王府當時最艱難的時候,是羊舌杏這個小丫頭挑起了重擔,肩負起了女主人的職責,儘管她根本算不上是趙弘潤的女人。
趙弘潤有種預感,若他日再有人當著他的面稱呼羊舌杏為小夫人時,他恐怕很難再有什麼排斥的情緒,因為他看到了這個小丫頭對這個家心甘情願的默默付出。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洪德十七年十二月三十日,年末的最後一日,大梁的黎民百姓們歡歡喜喜地度過了這當年的最後一日,迎來了新年的元旦。
而魏天子,亦在元旦這一日宴請朝臣。
與往年相比,洪德十八年元旦的朝宴上